醒来时,入眼是一片刺目的白。
床边有人在说话,有些吵闹。
“你就是她老公?
老婆这么漂亮,怎么从来不陪她来产检,我还说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不会是单亲妈妈吧,原来有老公啊。”
“不过人家是犯了什么天条吗,你这样对待自己刚出月子的老婆,再晚点送来,就救不回来了。”
我歪头看过去,一个护士在跟杜一帆说话。
杜一帆始终沉默着,看不清表情。
“醒了?”
声音忽然冒出来,我才注意到另一边坐着人。
程恪戴着金丝眼镜,一身白大褂,看我的眼神很严肃。
我想要说话,却发现说不出来。
程恪起身给我倒水,这边的动静惊动了杜一帆。
杜一帆冲过来,握住我的手,焦急道,“娉娉,你终于醒了,你要吓死我了。”
我却在心里冷笑,当时差点把我杀了的人不就是他?
就在我用力抽出手的时候,程恪扯开杜一帆的手,冷淡道,“她手上有伤。”
杜一帆一愣,才发现我手上的烫伤还没好,仍旧是红了一片。
程恪小心喂我喝水,声音依旧淡淡的,“这种程度是可以报警的。”
杜一帆脸色难看,“这是我们的家事,不需要你在我老婆面前多嘴。”
程恪漫不经心地将水杯放在桌子上,扶了扶眼镜,笑了,“你差点把她按在水里淹死。”
“她才为你生下一个孩子,刚出月子。”
话落,病房里其他人纷纷朝杜一帆看过去,眼里满是鄙夷。
杜一帆气急,“那只是开玩笑,我们都喝多了酒,不是故意的!”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老婆安的什么心思。”
程恪仍旧淡淡的,“但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对自己刚出月子的妻子做这些。”
杜一帆气得声音发抖,看了我一眼,“我老婆都没说什么,这里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置喙我们夫妻之间的事!”
水润进嗓子,我喉咙才好受些。
我看着情绪激动的杜一帆,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的形象在我眼里如此丑恶。
明明我们曾经是相爱的,他曾为了我可以放下手里的所有事情,只要我想见他。
我们无论是恋爱,还是结婚后的那几年,除了工作,几乎形影不离。
他没有吃夜宵的习惯,但是只要晚上我饿了,无论多晚,他都会爬起来给我做饭。
我们所有的纪念日他都记得,我经期的日子他比我记得更清楚。
一切都很完美,直到姐姐怀着孕回到京市,他就变得很奇怪。
他开始晚上不回家,开始不回消息。
那是我亲姐姐,我怎么敢怀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