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害怕了。
“那大半夜的，你在这儿做甚？”我脱口反问他。
薄薄的月色下，我看到他的耳根微微发红。
“睡不着，胡乱走走。”他碾灭最后一根烟，“我走了，你快回去。”
他背过身，却又顿步：“四小姐，愿你婚姻美满，一生喜乐。”
高大的背影步入夜色，却像是裹了层寒霜，与温润月光格格不入。
心尖忽然一阵酸胀。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那个原本还存着三分犹豫的念头，忽然异常坚定。
“段璟。”我追上他，怯生生地问，“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段璟猛然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4.
“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他仍一脸冷厉，语气却软了下来。
我的眼眶霎时红了。
前世今生，人人都要我贤惠宜家，大度得体，却从未有人问过我可否委屈。
没能忍住，我哽咽道：“是，我不想嫁。”
段璟没回应我，只坐到一旁的石墩上点燃一只烟。
沉默在黑色肆虐，将心事无声翻滚。
终于，他吐了口烟圈：“跟我走就是我的人，想好了？”
今日不论我因何缘由跟他走，在旁人眼中都是私奔。清白和名节毁于一旦，兴许这一生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但那又如何？
我不必终日惶惶看人脸色，不必操劳家业患一生病痛，更不必凄苦死在那张婚床上。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杀过人沾过血，脑袋挂裤腰，没准明天就……”
“想好了。”我打断他，“段璟，我跟你走。”
段璟惊愕，忽然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扭头就走。
他这是不愿意吗？
我无措地垂下头，眼泪就快包不住了。
疾步走在前面的人却忽然停了下来。
“不是要跟我走吗？还不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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