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唐书惠关子辰的其他类型小说《纠缠十年,我死后前夫才放手唐书惠关子辰全局》,由网络作家“小甜豆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孟辞宴的眼神很隐忍,借着门口昏暗的光,我甚至觉得他的眼神很复杂,还有瞬间的恍惚。我深吸一口气:“我知道这很难相信,但我真的......”他一把甩开我的手,又掐住我的下巴劈头盖脸,“一定要让我说得更明白些吗?”“你们虞家干的那点非法勾当,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吗?居然还敢拿她威胁我?”“唐书瑶就是被你们虞家害死的!你妈活该坐牢,你爸活该跳楼!你若再敢缠着我,你也别想好过!”他离我很近,指尖的烟草气萦绕着我的鼻尖,他略略喘息,眼神阴狠且带着怒意。就当我以为他会对我动手时,下一秒却松开了我,转身就走。我疾步跟在他身后,想问问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却“砰”的一声巨响,他甩上房门,差点儿撞到我的脸。我站在门口,耳膜隐隐作痛,摁了下他的门把手,没...
《纠缠十年,我死后前夫才放手唐书惠关子辰全局》精彩片段
孟辞宴的眼神很隐忍,借着门口昏暗的光,我甚至觉得他的眼神很复杂,还有瞬间的恍惚。
我深吸一口气:“我知道这很难相信,但我真的......”
他一把甩开我的手,又掐住我的下巴劈头盖脸,“一定要让我说得更明白些吗?”
“你们虞家干的那点非法勾当,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吗?居然还敢拿她威胁我?”
“唐书瑶就是被你们虞家害死的!你妈活该坐牢,你爸活该跳楼!你若再敢缠着我,你也别想好过!”
他离我很近,指尖的烟草气萦绕着我的鼻尖,他略略喘息,眼神阴狠且带着怒意。
就当我以为他会对我动手时,下一秒却松开了我,转身就走。
我疾步跟在他身后,想问问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却“砰”的一声巨响,他甩上房门,差点儿撞到我的脸。
我站在门口,耳膜隐隐作痛,摁了下他的门把手,没打开,还听见他在里面怒吼:“滚!”
不是。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怎么啥也听不懂?
什么叫我是被虞家害死的?我的死跟虞家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脑癌吗?难不成我的器官是被虞家下令摘掉的?
回房间的路上,我竭力揣测,越想越遥远,连阴谋论都整上了,却想不出任何结果。
孟辞宴也不愿跟我说。
我只好作罢,寻思反正我都跟孟辞宴住一起了,总有一天我能搞清楚。
可我还是有些生气,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让孟辞宴相信我,而且他还掐了我下巴,疼得我差点儿脱臼。
第二天一早,我打起精神强制自己从床上爬起来,揣着房产证去了房屋中介卖房。
中介小哥翻着我的房产证,一脸凝重,我知道这是他压价的前兆,抱着双臂率先开口。
“市场价我都打听清楚了,北三环的奥体中心,独栋,400平,要两千万不多。”
当初关子辰为了娶我是下了血本的。
我爸妈之前的房子是两居,后来唐书惠被人贩子拐走,我爸妈为了找她花了不少钱,最后把唯一的一套房子也卖了。
所以我妈恨我,恨我在唐书惠被人贩子拐走时自己跑掉,不然他们不至于卖掉唯一的房产。
每每谈及这件事我就痛哭,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么错,关子辰就将我抱进怀中,言语轻哄:
“你没错,一个六岁的孩子能有什么错?既然你父母觉得你亏欠他们,我买房替你补上。但你得让他们知道,没有你,他们就没有这套房。如果他们对你不好,你就把房卖掉。”
他曾真心实意地对我好过,却也切切实实的伤害了我。
所以我得报复。
不仅仅是他,还有我父母。
中介小哥仍用一言难尽的表情同我拉扯价格,我收起房产证就走,准备去下一家。
小哥这才连忙拦住我:“哎,等等!要不这样,你把房子卖给中介,两千万就两千万。但咱们说好,我之后用多少钱卖出去,你别管,也不能后悔了来找我。”
“成交!”我点头,也压根儿没想拿这房子赚钱。
签合同的时候,小哥特意问我:“你什么时候可以把房子腾出来?”
“一个月后,你去收房。家里有老人,搬家得花些功夫。”
“那一个月后你家老人不出来,我们可就直接赶人了啊!”
我看着他,笑了:“你尽管赶。”
我特意让中介一个月后去收房,就是为了在婚礼当天的抢亲环节,给他们来一个开门红!
小哥效率很快,我刚签完合同,全款便打到我账上。
从中介出来,电话突然响了,我接起还未开口,就听见那头有人咆哮:
“虞书瑶!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你上哪儿去了?赶紧给我滚回公司!我没告诉你今天新台长上任吗?就差你了!”
我拿着手机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此刻正冲我歇斯底里的女人,是我的上司,花姐。
哦,不!
准确来说,是原主的上司。
谁都知道京港电视台是虞父开着给自家千金玩玩的,所以原主是有工作的。
也就是说,现在这家电视台是我的了。
可是不对啊,既然电视台是我的,怎么会有新台长上任?而且花姐居然还敢对我大呼小叫的?
揣着糊涂,我打车去到电视台,本想直奔台长办公室,但办公室在顶楼,我居然上不去。
退而求其次,我找到原主的工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通过工作手册熟悉原主的业务。
渐渐的,办公室的人多了起来,摸鱼的同事肆无忌惮地交谈。
“看见没,花姐脸色好差!咱们台肯定要裁人了!”
“咱们台还裁人啊?”
“虞氏集团倒闭了,你没看新闻么?台长都跳楼了!”
“我看虞氏大楼都封闭了,怎么咱们电视台没影响?”
我坐着转椅往旁边一挪,默不作声的将耳朵贴着隔板。
“这得多亏台长的那位掌上明珠!咱们电视台为什么创办,都知道吧?我听说啊,台长跟台长夫人知道集团保不住了,赶紧走关系把电视台保下来!为啥?因为台长千金在咱们台里呀!他们得给女儿铺路!”
“我去!还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这电视台,那千金肯定吃穿不愁!”
“可我进电视台这么长时间,也没见过那千金是谁啊!”
几人立马压低音量:“来来来,咱们算算,咱公司姓虞的都有谁。”
什么情况?
既然虞父特地给原主创办了电视台,怎么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是谁?
不过想想连孟辞宴都鲜少在外抛头露面,虞家估计跟孟家走的是一个路子。
我正琢磨着,同事们忽然安静下来,我一抬头,一双双眼神便向我投来或奇异或审视的目光。
我尴尬地坐正身子,嘿嘿一笑,同事们又齐刷刷摇头!
“不可能!虞书瑶肯定不可能!”
同事阿may最夸张,甚至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瑶瑶这儿是单行线,不拐弯的,虞氏集团从民国时期就有钱了,世世代代传下来,继承人个顶个的聪明!”
嘿!怎么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傻子?
我也不生气,索性加入他们打听:“新台长会不会是虞家的人?”
阿may摇摇头,“不是,新台长姓孟。”
姓孟?
我有点懵,正要继续打听,同事们纷纷化作鸟兽散,嗖的一下全消失了。
与此同时,我的桌面被人敲了三下,我回头,对上孟辞宴那双凌厉的眼。
“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傻了。
他怎么在这儿?
隔壁的阿may转向我,一言难尽地朝我咧嘴:“他就是新台长!今早开会就你没到,不是降薪就是被辞,你自求多福吧。”
不是。
继承人明明是我,他怎么变台长了?
我在原地cos雕像,孟辞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虞书瑶!我再等你10秒钟,不然就自己爬楼梯上来!”
我赶紧起身,一路小跑地追上他。
到了台长办公室,他拿出一个文件夹:“这个项目你来做。”
我一屁股坐在他对面,抱着双臂同他对峙,“你不知道电视台是我家的?”
“知道,怎么了?”
“那......”我觉得有点好笑,“咱俩的位置是不是应该换一换?”
孟辞宴盯着我,居然点燃一支香烟:“你有这个智商?”
我......!
“你父亲出事前把电视台交给孟家,我也是临危受命,不然谁想收拾这个烂摊子?”
“我对你家产业没兴趣,在我上任期间如果你能配合我,我也会让你好过一点。”
他说完,就用眼神往文件夹的方向示意。
我依旧没打开,看着他:“你也知道我没什么智商,把项目交给我,我做不了。”
“婚庆主持人你不能做?”
我嘴角一颤,“虞家是倒闭了,但也不至于什么业务都接吧?而且,你知不知道我失恋了?”
原主有没有失恋我不清楚,但我确实跟关子辰结束了。
但感情这事儿没那么容易了断,我还没强大到自己被抛弃,转眼就去别人的婚礼上说一些甜蜜却堪称废话的主持词。
孟辞宴的话倒也接得快,“你失恋跟这个项目有什么关系?新郎官是你前男友?”
我被他怼到哑口无言,咬牙切齿地翻开文件夹,看完那对新人的资料,牙齿咬得更紧了。
新郎关子辰,新娘唐书惠。
孟辞宴的嘴可真毒!
这还真是我前男友!
唐书惠扣好大衣扣子,往床上一坐,抱着双臂,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她本来就没打算回来。”
关子辰一把将她从床上拎起来:“说清楚!”
“疼疼疼!”唐书惠吃痛地想把手臂抽出来,可试了两下都没用。
对视间,四周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电闪雷鸣格外清晰。
我就这样盘腿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拉扯、对峙、愤怒。
关子辰又将她往跟前拽了一把:“说话!”
他的表情挺吓人,唐书惠率先败下阵来,从大衣兜里掏出两张叠成方块的A4纸。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我满脸问号,心想唐书惠莫不是将我手术前签的“免责声明”给拿出来了?
她这就坦白了?
我以为她还要再隐瞒一段时间呢。
可我看关子辰的表情很不对,不像是看到“免责声明”后该有的震惊,甚至连愧疚都没有。
有的,只有愤怒!
于是我凑过去,赫然被“离婚协议”这四个字牢牢吸引。
这离婚协议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可真想问候唐书惠的十八代祖宗!
可想了想,不行!
我和唐书惠一个妈生的,骂她祖宗,就等于骂我自己。
不过在这种情况我还能想七想八,估计是真被气糊涂了。
“瑶瑶让我转交给你,字都已经签好了。”
A4纸被关子辰攥得满是褶皱:“她提离婚不下十次,哪次不是反悔又回过头来对我死心塌地?这种把戏她没腻,我都腻了!”
“那你这次就将计就计啊!”唐书惠见缝插针,“她选择净身出户,你也没有损失。”
他有些懵,像是被问住了,可表情又闪过不甘心。
我不明白他在纠结什么。
唐书惠也没说错,倘若我真净身出户,他不会有任何损失。
可现在的问题是,以我的性子,根本不可能选择净身出户!
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抢也得抢过来!
不要说我贪得无厌,我死了,连器官都被迫捐出去,我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
至少要把儿子的抚养权抢过来!
可这一切不过是我作为灵魂的美好愿景,我一个死人,能抢回来什么?
也正因如此,从昨天到今天,我始终都特别淡定。
因为我清楚地知道,做什么都是徒劳,甚至连扇渣男贱女一巴掌,都是奢侈!
“唐书瑶能净身出户?放他娘的狗屁!”
我婆婆一脚踹开房门,我不清楚她趴墙角偷听到了多少,但她还算了解我。
“子辰,这种女人你能忍?你们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你照样能娶到大姑娘!但你告诉她,乐乐她带不走!”
“乐乐姓关,那是我关家的种!跟她唐书瑶没有任何关系!她有什么用?不过就是多个子宫多个肚子!”
“当年生乐乐的时候,她连母乳都没有!是我把牛奶挤到胸上,让乐乐含着!孩子吃谁的奶就跟谁亲,乐乐是我养大的!”
电光火石间,我再也不能保持淡定!
我从来都不知道还发生过这种事,可我看关子辰的脸,他居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迥异的表情!
我越想越绝望,内心宛若被抢劫过的房间,只剩狼藉。
一家子奇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她一遍遍提离婚,那你这次就离,杀她个措手不及!”
“这么久不回来,不就是想让你着急?咱偏不顺她的心!等离了婚,你看是她着急,还是咱着急!”
老巫婆的音浪一阵比一阵大,关子辰有些不耐烦,“你就别跟着裹乱了。她不回来,这婚也离不了。”
“她是死人啊,怎么就离不了?”老巫婆杀疯了眼,张口就来,“唐书惠跟她长得一模一样,你明天就带她去民政局!”
“子辰,你记住,唐书瑶就是被你给惯坏的!只有书惠在真心实意对你好!”
“你跟书惠在一起,她能联系虞家千金,联系姓孟的大佬,助你平步青云,解除公司的危机!”
唐书惠乖乖地没吭声,却对老巫婆的赞美很满意。
我深吸一口气,血管里的血一瞬间全都堵在心口。
这一刻我竟开始痴心妄想。
如果我是虞家千金就好了,不为别的,就为了日后等这一家子奇葩屁滚尿流地来求我。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老巫婆撂下这话,抢走离婚协议,转身就走。
关子辰没由来一阵颓丧,拿出手机,下意识拨通我的号码。
许是想起我的东西都在警察局,又“砰”的一声把手机撂地上。
唐书惠温柔地抚着关子辰后背:
“瑶瑶不告而别,把你的生活搅得乱七八糟。她根本就是故意的。子辰哥,我很心疼你。”
关子辰揉着眉心,须臾摸出烟盒,一口一口抽着,“用不着你心疼,这不过唐书瑶的把戏,等她回来我自然会惩戒。回你自己房间去!”
唐书惠将大衣解开,下颌蹭着他的肩膀,“子辰哥......”
香烟的烟灰瞬间断掉一半,关子辰猛一转头,一字一顿警告:“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他义正严词的模样让我想笑。
唐书惠是他弄进家的,昨天抱着她亲吻脖颈的也是他,现在装出一副禁欲的模样给谁看?
故作深情,真够讽刺的。
唐书惠也没想到他这么油盐不进,不情不愿地撒手,转身的瞬间,我感觉她气得肺泡都要炸掉了。
我担心她一怒之下拿我儿子撒气,虽然我什么都做不了,但我还是跟她一起飘回了卧室。
回到房间,她气咻咻地将脱下的大衣往床上一砸,往梳妆台前一坐。
“唐书瑶这个贱人!一个死人还净给我添堵,我就不应该让关子辰摘你器官,我该让他亲手将你五马分尸!”
听见这话,我真想拿东西往她身上砸去,可浑身上下,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我只能有气无力地飘过去,站在唐书惠的身后。
镜中看不见我,我也无法通过镜子看见我自己。
“等着吧唐书瑶,总有一天我会让关子辰离不开我!我也一定会向你证明,你苦心经营的婚姻,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我想起结婚前,我曾怀疑过唐书惠对关子辰的感情,于是我直接跑去问她。
她举起手指发誓,“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夫不可扶,如果我对关子辰心术不正,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此刻的唐书惠似乎也想起了多年前的誓言,“我是跟你发过誓,可你为什么要信呢?雷又不会真的劈到我身上。”
话落,天边骤然炸开一道惊雷!
这雷确实没能劈到她身上,可雷电后的闪电却不偏不倚将我照亮。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
下一秒,她爆发出阵阵哀鸣:“啊——”
关子辰这样一说,我终于想起了男人的名字。
他叫孟辞晏,做什么的我不知道,跟他也不过只有一面之缘。
但那天的场景我历历在目,现在想起,我都想用毕生的脏话骂关子辰。
那时我状态不好,头顶仅剩的几根毛特别像《天龙八部》里的裘千仞。
我不想活了,于是给自己买了块墓地,准备跳楼自杀。
可刚到天台,就接到了一通电话,孟辞晏自报家门,说看上了我的墓地,要我转让给他。
我先是一愣,接着连日来的委屈在此刻爆发,气血上涌地跟他嚷:
“那么多坟为什么偏要跟我抢?我急用!今天晚上就能下葬!”
都说女人长大后是没有家的,回不去的娘家,融不进的夫家。
现在我想死,居然连墓地都得让!
孟辞晏沉默片刻,应该是听出了我要自杀,说什么都不肯将墓地给我。
毕竟我最后一通电话是他打的,我要真死了,他十有八九会被警察抓去调查。
他很执着,我确实也没能抢过他,只好让他来医院找我签转让合同。
我们约在医院外的咖啡厅见面,刚签完字,就看见唐书惠和关子辰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唐书惠立即向我解释:“医院新到了一批器材,子辰哥是供应商,院长让我来接待......”
她还想说什么,关子辰打断她的话,“不是身患绝症要死了?穿戴齐整给谁看?”
我的确化了妆,戴了假发,还穿了我最喜欢的马面裙,因为我不想跳楼的时候死得太难看。
所以真的就差一点点,关子辰就能替我收尸了。
“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这么打扮过。”
他将我上下打量,又睨起眸子看向孟辞晏,笑了:
“故意找个男人恶心我?唐书瑶,你怎么那么贱呢?装死还有一点可信度,但这招儿,对我没用。”
他转身就走,唐书惠紧张兮兮地抓住他的手,“子辰哥,你误会了,瑶瑶她......”
“她演这么一出,也就只有你会信。”
说完,他又扭头看着我,“棺材我已经给你买好了,死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一定到。”
他拽着唐书惠就走,晚上我还收到了他的微信。
“唐书瑶,你要是敢拿我的钱包养小白脸,不用你装死,我自己就会动手!我会杀了你,杀了他,让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一起下葬!”
我很累,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
他将我视作放浪形骸的女人,连我十月怀胎为他生下的儿子,也被称为孽障。
所以他刚刚打孟辞晏那一拳,我并没有觉得很突然,因为就算我们只有一面之缘,只要他曾和我一起出现过,就是错!
好在孟辞晏并没有还手,只是手指擦掉唇角的血,瞳孔透出猩红。
警察把关子辰拽到一旁,差点儿给他戴手铐:“你知不知道他是谁?敢动手,你疯了?”
关子辰舌尖抵着后槽牙,一副混不吝的模样。
我特别讨厌他这幅表情,跟混混没什么两样。
“他能是谁?我老婆的奸夫?”
“孟先生是来配合我们调查的,我们在河边捡到了你妻子的包裹,我们怀疑她遇难了。”
警察将包裹打开,里面装着我的生活用品和衣服,还有一张身份证。
我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为何应该出现在医院的东西,被人扔到了河边?
就算我死了,也应该通知家属,而不是直接将我东西处理掉。
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关子辰冷静了一些,许久才开口:“找到她的尸体了?”
“没有。不过最近有一个贩卖器官的团伙很嚣张,专拿妇女和儿童下手。”
“不用查了,她不会有事。她到处撒谎,说自己得了癌症,哪个团伙看得上她的器官?”
事到如今,关子辰仍不相信我死了。
还意图阻挠警方调查真相。
只是他话音刚落,孟辞晏忽然死死地盯着我的方向。
我不由得心跳加快,他......能看见我?
不等我试探,他径直穿过我的身躯,抬手就给了关子辰一拳!
我没反应过来,几个警察象征性地拦了一下,“孟少,您别闹事。”
孟辞晏一双黑眸浸染了血色,“你知不知道她真的生病了!一周前她要自杀,是我将她拦下的!”
我不明白他在急什么,连呼吸都是紊乱的。
关子辰想还手,却被警察给按了回去。
“一周前,我买了块墓地,跟她撞上了,签转让协议的时候听她讲,今天做手术。”
警长当机立断:“去医院看看。”
随后他跟下属使眼色,估计是想让关子辰也去。
关子辰却往凳子上一坐:“她将你们骗得团团转,就别拉着我一起了。”
警长走到他跟前,一字一顿道:“你不去谁去?她是你妻子,你必须去。”
这位警长不愧是人民的好警察,不过三天的时间,终于调查出了真相。
我开心到难以自持,余光偶然瞥见孟辞晏,然后我飘过去,正大光明地偷看他。
“你好像真的很关心我的下落啊!为什么每次出警你都在?”
孟辞晏自然听不到我说话,但关子辰的讥笑我却听得很清楚:“你在跟我开玩笑么?她今天早上刚回过家。”
警长下意识跟孟辞晏对视,一时竟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一旁的办事员没搞清状况,唯恐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连忙敲击键盘,慌不择路道:
“那个,你俩的离婚手续我取消了啊,红包放这儿了,你们别忘带走。”
他说完就开溜,还被警长踹了一脚。
孟辞晏上前,英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愁:“带我去见她。”
“你现在是以什么样的身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关子辰很不屑。
孟辞晏修长的腿疾步上前,直勾勾朝关子辰走去。
我有点担心俩人会打起来,好在警长眼疾手快,将孟辞晏拦在身后。
“我查到唐书瑶曾签过一份‘器官捐赠协议’,目前已送往鉴定中心鉴定字迹,若是她的亲笔签名,我们会对那名患者进行DNA检查。”
关子辰笑了,“也就是说,你们现在根本不确定那名患者是不是唐书瑶,刚刚那般笃定,只是为了诈我。”
警长不置可否,“不瞒你,你是我们首要的怀疑对象。”
“有必要么?她的病历没有任何患癌记录,今早还回家把我的狗杀了。就算她签过器官协议又如何?也不能证明昨天的患者是她。”
“是不能证明。”孟辞晏的声音从警长身后传来,“但我们至少可以申请DNA鉴定。”
孟辞晏摆明了要跟关子辰叫板,我也不清楚他为什么这么笃定我出事了。
但他们却切切实实把我给搞蒙了。
我很确定我没有签过手术以外的任何协议。
但医院有医院的规章制度,如果我没签,他们是不可以忤逆我的意愿摘除我的器官的。
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唐书惠在我未知的情况下,将我签好的协议李代桃僵,包括那份离婚协议也用了相同的手法。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一旦那是我的字迹,鉴定完DNA,一切真相大白!
而唐书惠篡改我病历这件事,也将不攻自破。
可关子辰还在纠结小黄被杀这件事,“你是听不懂我讲话吗?我说了,她今天早上回过家,她还活着!”
“你确定今早回家的人是她?”孟辞晏幽幽地瞥向唐书惠,笔直的脊梁像座山一样,“你觉得我看不出来她俩长得一模一样?”
孟辞晏这话说得我热泪盈眶,这个世界还是有正常人的!
可很快我的热血就被熄灭。
因为此时此刻,在距离我不到一米的射程中,那个与我朝夕相处十年的丈夫,却未曾替我说过一句好话。
不仅如此,他还将唐书惠拽到身后,义正言辞地告诉我们所有人:“她比唐书瑶善良。”
好一个她比我善良。
我现在越来越期待真相大白的那天,没有任何一件事能比打脸关子辰让我感到舒爽!
撂下这话,他带着唐书惠就走,我也得被迫跟上。
出了大厅,人来人往。
他在台阶上站了一会儿,想抽烟时,打火机却一直点不燃,他又气得将打火机扔地上。
唐书惠攥着那一沓离婚的证件,脸上一片凄风楚雨,小心翼翼地问:“子辰哥,这婚还离吗?”
“我怀疑那姓孟的就是唐书瑶找来演戏的,一个劲儿给我添堵,等她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唐书惠憋坏了,正想说什么,关子辰又问:“姓孟的都这么不好打交道吗?”
唐书惠赶紧道,“那肯定不是!虞家千金的未婚夫虽然也姓孟,但其实咱们并不用直接跟他交流。”
“他能不能帮你,取决于虞小姐的一句话。所以咱俩婚礼的时候,虞小姐一定得来!”
关子辰盯着远方:“你觉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合适?有没有什么日子对唐书瑶来说是有特殊意义的。”
哦,都闹到这个地步了,他还是没能放弃用婚礼让我现身。
唐书惠很认真地想了想,“五天后吧,12月31号,今年的最后一天,是个好兆头。希望新的一年,我妹妹能早点回家。”
我掐指一算,五天后?
嗯。
的确是个好兆头。
毕竟那天,可是我的头七。
一时间,所有学生都凑上前去。
我的皮肤和脂肪都被移除,只剩一具森森白骨。
一整根脊梁被固定在架子上,院长便顺势将我的遗体立起来。
我看着另一种形态的我自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因为连我本人都看不出来那是我自己。
关子辰面色紧绷,我的素戒安然无恙地躺在他的掌心。
他看看戒指,又看看我的白骨,似乎在确认这位大体老师到底是不是我。
与此同时,教室的门被人打开。
警长穿着警服,带着几名警员阔步而来,他一如往常亮出证件,义正言辞地通知关子辰。
“字迹鉴定报告已出,跟我们去趟警局。”
随后他吩咐手下将我的遗体带走,众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谁也不敢多问。
关子辰上警车的时候,我的遗体也被警员抬了出来。
他回头看向我的骨架,竟一时有些站不住,摇摇欲坠地扶着警车,几乎就要倒下。
警长压根儿没立即告诉他结果,但我知道,他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在我去世的第四天,他终于相信我没有骗他。
警车开得很快,抵达警察局的时候,我看见我妈被人拦在门口。
我妈声泪俱下:“把我家慧慧放出来!她还那么年轻,你们就把她给抓进去,你们还是不是人呐?”
人高马大的保安挡在我妈身前,居然还有点拦不住。
她对着保安又是踹又是打,“唐书瑶死了跟我家慧慧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们认为唐书瑶是慧慧杀的?不可能!她们是双胞胎姐妹花,从小到大关系好得不得了!”
妈妈,怎么能没关系呢?
我的器官,就是唐书惠让关子辰摘掉的。
我死了,对你而言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她嚎啕大哭的声音尖锐且极具穿透力,一名胖胖的光头警察表情肃穆地走出来,我妈连忙扑过去。
“你是不是局长?我家慧慧没有杀唐书瑶!唐书瑶的死跟慧慧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一定要查清楚啊!”
“谁说唐书瑶死了?”
我一怔,怎么个情况?
若不是真相大白,唐书惠跟关子辰又怎会被带进警察局?
光头局长朝大厅的人招手,“把人放了。”
话落,唐书惠委屈巴巴地从大厅走出来。
我妈心疼坏了,赶紧将她上下检查,一把鼻涕一把泪:“宝儿,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把你怎样?”
唐书惠摇摇头,刚要说话,关子辰就和警长下了车。
警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怒不可遏:“周局,你怎么把人放了?她是嫌疑人啊!我把遗体都带来了!”
光头局长瞪着他,将一份报告砸到警长身上:“你自己看!”
我也感到很离谱,于是凑了上去。
警长翻的那份报告是我的字迹鉴定,“怎......怎么可能?”
“你也不是小孩了,接手的案子没有一千也有一百,怎么不按规矩办事?”
“唐书瑶的字迹鉴定还没出来,你凭什么提前把人抓进来?现在好了,那捐赠器官的协议不是她签的,你现在怎么收场?”
什么?
那份协议不是我签的?
那医院为什么摘除我的器官,还让我变成了大体老师?
我始终认为那是唐书惠在我未知的情况下让我签的,可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关子辰原本浑浑噩噩,此刻却嗤笑一声撇过头去,嘴角一勾,一脸不屑,宛若打了胜仗的将军蔑视着手下败将:
“唐书瑶到底给你了多少好处,让你这么为她卖命?”
“捉弄人很好玩是吗?”
他这句话几乎是歇斯底里,带着怒吼和咆哮,像突然爆炸的煤气罐,没有任何征兆。
在来的路上,他一声不吭,浑身像脱了力一般没有任何表情。
那个时候,他应该是担心我的吧?
可眼下闹出这档子乌龙,我感觉他更恨我了。
局长给他递了根烟,“抱歉,是我们监管不力。”
关子辰接过后没抽,攥在掌心用力,烟丝像雪花一样从指缝中漏出来。
“所以,可不可以不要再因为唐书瑶的事情找我了?你们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让我感到非常离谱。”
警长一声不吭,但我看出了他的不服气。
“我可以走了吗?”关子辰咄咄逼人地伸出双臂,“需不需要把我铐起来审问?”
光头局长生怕他跟警长打起来,说了几句好话,又连声抱歉。
关子辰这才作罢,带着唐书惠和我妈就走。
在门口打车的时候,关子辰摊开手掌,我的素戒仍旧在他掌心,他越想越气。
“唐书瑶的胆子越来越肥了,装神弄鬼闹到人尽皆知。这枚戒指,肯定是她昨天回家,故意揣进了我兜里!”
唐书惠鬼戚戚地问:“是不是因为瑶瑶知道咱俩要办婚礼,所以才用这种手段表达她的不满?”
“她不让我办,我非要办!我要让她知道,在这场战争里,到底谁输谁赢!”
唐书惠拽住他,“还是别办了。因为这件事瑶瑶好几次让我们进了警局,我怕再这样闹下去,日后就没办法收场了。”
关子辰眉一挑,“为什么不办?就算不是为了她,为了我自己也得办!”
“请柬已经派出去,只要虞家千金能来,只要她能帮我,让我比以前更厉害,你觉得唐书瑶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把关太太的位置抢去?”
我妈连忙帮腔,“对,对!这婚礼不仅要办,而且要大办!对你事业有帮助的事,为什么不做?等瑶瑶想明白,她自然会回来。”
我看着我妈,大脑一片空白。
四天前,她还坚决反对关子辰与唐书惠的婚礼,眼下却轻而易举地改了口。
其实我很清楚她在想什么。
整个唐家都仰仗关子辰生活,我又这么长时间没回家,她担心关子辰一气之下不要我,唐家再也无法锦衣玉食。
所以,迫不及待地让唐书惠替代我的位置。
而我气就气在,为什么所有人都是一副“看透了我的把戏”的模样,觉得我一定会因为“关太太”的位置着急?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因为癌症死的,如果不是,那是谁杀了我?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因为我的灵魂已渐渐变得透明。
直到关子辰带着唐书惠和我妈上了出租车,我却没有被迫跟上去,我知道我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我去了我的遗体旁,想做最后的告别。
那具成为大体老师的森森白骨被人放在角落,孤零零地等待着医学院的人带回。
但我没想到还能看见孟辞晏。
他抱着一束郁金香,手里还拎着一个纸袋子,站在我的遗体旁问警长:
“如果我要你偷偷做DNA鉴定,你会有什么处分?”
警长瞪大了眼睛,如丧考妣的表情精彩纷呈:
“我说孟少,你就放过我吧!周局都生气了!要不是你说给我兜底,我怎么可能冒险偷偷跟你做这么多事?”
“好几次出警,我连警服都不敢穿!我就是有点不明白,你跟唐书瑶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这么笃定她死了?”
警长连珠炮的声音像机关枪一样传来,孟辞晏却没有回应。
他将那束郁金香放在我脚边,小黄忽然从草丛里一瘸一拐地钻出来,右后腿还带着伤。
它一边走一边闻,最后看向变成大体老师的我的骨架。
它“嗷呜”一声,仿若哀鸣,孟辞晏想忽略都难,于是抚摸着它的毛发,开口问:
“你是......小黄?”
孟辞晏竟然认识我家的狗,他应该是发现了小黄腿上的伤,检查一番后皱起了眉头。
摸了摸小黄的脑袋。
“看来她走了,你也过的不好。”
“以后,我来帮她照顾你。”
或许是感受到了他对我的善意,又或者是我的骨架在这里,小黄温顺的一动不动,葡萄似的眼珠湿漉漉的。
他说着,就从纸袋里拿出一顶假发戴在我光秃秃的头骨上,还为我穿上了我最爱的马面裙。
我真的不认识他,也不明白他为何这样做。
但我感谢他给了我最后的体面。
于是我飘过去想感谢他,还未出口,小黄却先一步看见了我。
我的身体越发透明了,小黄好像也看出来了。
它想立马扑过来,可腿上有伤,估计找我又找了好久,这会儿怎么站也站不起来。
它只能不停的咬孟辞晏裤脚,示意他看向我的方向。
孟辞晏自然不明白它的意思,但还是循着小黄的目光转过头。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时间静止,人来人往宛若虚幻的影像,生与死的对视让我顷刻间掉下眼泪。
这泪流得真的很莫名其妙。
另外我得承认,我是一个很肤浅的人,此刻他挺拔的身躯和俊俏的外貌,竟让我一瞬间心跳加速,甚至还有些动心。
但是,来不及啦。
等下辈子吧。
下辈子如果还能与他相遇,我一定给他当老婆!
这辈子的唐书瑶,要走啦!
我以为接下来,我该去奈何桥了,可太阳穴却传来剧烈的疼痛。
我抱着头,好像整个世界都旋转起来,很多不属于我的记忆争先恐后涌现。
“虞书瑶!你就是个傻子!为什么虞家千金是你不是我?你以为帮我找了肾源,我就会感谢你吗?休想!”
“虞书瑶!你家破产了!你爸跳楼,你妈入狱,你再也没有漂亮的公主裙,也不会再有人爱你!”
“如果想挽救虞家,你去勾引你的未婚夫啊!虽然他很讨厌你,但你有什么办法?只有他才能救你!去吧,放下你的千金身段,去勾引他。”
“......”
无数块记忆碎片宛若氢气充入气球,我感觉我的脑袋快要爆炸了,刺痛加轰鸣。
接着耳畔响起“砰”的一声,我的意识回到现实。
四周静悄悄的,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尽管思绪很乱,但我清楚的知道我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坐在床上,喘着粗气。
一切都是很真实的触感。
所以。
我这是重生了?
不仅如此,我......还变成了虞家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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