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傅少言说得对,我不能再做方倩的拖油瓶了。
十天后,等我陪方倩小姨过完这个生日,我就将彻底走出她的世界。
我会一路向南,去我该去闯荡的地方。
离开前,我要买下早就看好的那间公寓送给她,就当作是报答这些年她对我的养育之恩。
4
住院的第二天,我才收到小姨的电话。
她生气地质问我为什么夜不归宿。
正好听到护士说要为我换药水,才意识到了什么。
“你……手术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张凡,你太任性了。”
电话那头,小姨沉默了几秒,怪我没有把要手术的事情告诉她。
我想说我说了不舒服只是没得到回应,但话到嘴边,生生变成了另一句话。
“嗨。小手术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我已经是大人了,自己可以的。”
方倩挂电话的时候,我隐约听到一声难言的叹息。
没多久,乐乐的电话打来,她约我出去玩。
我说自己正在人民医院躺着呢,她气嘟嘟地说我这个拒绝的理由太蹩脚,就挂了。
谁知半小时后,乐乐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带着果篮和鲜花。
看着面前这位和我年龄相仿的少女,我的内心不由得涌过一股暖流。
她明明嘴上说不信我,却还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凡哥,你一个人就敢来做手术,这也太酷了吧。”
正当我和乐乐说笑的时候,方倩和傅少言携手赶来。
“乐乐,你怎么来了?”
见乐乐在场,方倩似乎很意外。
乐乐帮我擦了擦脸上的汗:“听说凡哥住院了,我就过来看看他。”
而我从两人进门开始,就将视线落定在两人的牵手上,久久难以移开。
方倩眉目不自觉地皱起,她上前帮我擦汗,以家人的身份,几句话就将乐乐支走。
“小凡这里有我就行,你早点回家吧。”
方倩将乐乐送走,说是去找医生问明情况。
傅少言也不闲着,主动说要帮我打饭去。
护士以为他是我的家属,就特意强调了下我术后第二天的饮食注意事项,还专门说了要避开我的过敏源虾仁。
等方倩回来,傅少言也买来了饭。
或许是出于缺席我手术的愧疚,方倩坚持在医院同我一起吃饭。
我看得出傅少言脸色不太好,但也没有说什么,他似乎很嫌弃医院的味道,一刻也不想多待。
傅少言端给我一碗汤,等我喝了几口才发现不对劲。
汤里面似乎有虾仁的味道,一开始被胡椒的味道给盖住,虾仁又被特意搅碎了拌在里面,我才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我气得浑身发抖,直接将没喝完的那碗汤摔了出去,死死瞪着傅少言。
明明护士亲口告诉过他的,他明显就是故意的。
热汤洒落傅少言一身,他怪叫一声跳了起来。汤连他衣服都没渗透,却做出被烫伤的痛苦狼狈模样。
“小凡,你在干什么!少言他好心给你买饭,你不喜欢吃就不吃,为什么要折磨伤害他?”
方倩连忙站起来替傅少言擦身体,没有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同时饱含怒意地质问起我。
“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要是不想我们伺候你,大可以叫你的乐乐来伺候,用不着给我们甩脸色!”
傅少言大方地摆摆手,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戏谑,嘴上却说千万不要怪我,毕竟我是个病人,乱发点脾气也是应该的。
我浑身颤抖,指着傅少言,有太多的愤怒和委屈想要倾诉。
却在看向方倩后,最终变成一声红了眼眶的哽咽。
十年朝夕相处,我第一次见方倩冲我发这么大的火,还是为了一个交往没几天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