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无光,仅有的一扇小窗也被厚厚的灰尘蒙蔽,宛如垂死之人的眼眸,透不进多少光亮,整个屋子仿若被黑暗巨口吞噬,密不透风。腐朽的气息与刺鼻的酒气缠绵交织,成了他童年挥之不去的阴霾。父亲,那个被酒精彻底吞噬灵魂的男人,每日醉醺醺归来,仿若被邪祟附身,身形摇晃,眼神迷离又凶狠,好似从黑暗深渊爬出的恶兽。稍有不顺心,积攒的暴戾便会毫无保留地宣泄在家人身上。彼时年幼的林谌,懵懂天真,还不明白为何父亲的眼神总是透着凶狠,直到有一天,家中难得有片刻宁静,他在角落玩耍时,不小心碰翻了一个酒杯,清脆的破碎声瞬间点燃了父亲的怒火。父亲瞬间如恶兽般扑来,大手如钳子般狠狠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起来,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打骂。小小的身躯在空中无助地挣扎,恐惧如同汹涌潮水,瞬间将他彻底淹没,母亲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也被父亲的怒吼轻易掩盖,消失在这满是绝望的屋子里,徒留无尽的悲凉回荡。
那道蜿蜒在小臂上的浅疤,更是刻进灵魂的伤痛,时不时在寂静夜里隐隐作痛,宛如恶魔的低语,一次次将他无情拽回往昔的深渊。某个夜晚,家里的气氛压抑浓稠得仿若能滴出水来,父亲又一次酩酊大醉,摇摇晃晃走进家门,脚步踉跄,嘴里嘟囔着含糊不清的咒骂。林谌刚察觉不对,想悄悄躲进角落,却还是被父亲一眼瞥见,父亲随手抄起桌上的酒瓶就气势汹汹地砸了过来。千钧一发之际,母亲飞身扑来,用身体护住了林谌,玻璃碴四溅,有几片深深嵌入母亲后背,林谌的小臂还是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汩汩冒出,刺痛感瞬间如电流般蔓延全身。他的哭喊声、母亲的哀求声,混着刺鼻酒气,一同刻进了他童年最深刻的烙印,成了此后无数梦魇的源头,让他在睡梦中也常惊出一身冷汗,满心满眼都是那夜的恐惧与绝望,仿若被诅咒,永难逃离。
10 岁那年,家里的状况愈发糟糕得不堪设想,讨债的人频繁上门,恶语相向,在门板上砸出一个个坑洼,震得整个屋子都摇摇欲坠,似在预示着这个家即将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