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吸一窒，眼中终是流露出不忍。
许淮之颤抖着声音。
“婆婆的时日不多了，你真的不去看看吗？”
“她一直想着你。”
我的手略有些颤抖，想到那位慈爱的老人……
顾砚轻轻将我揽在怀里。
“去吧，我和你一起。”
婆婆的头发全白了。
她躺在病床上，整个人殃殃的。
看到我，她苍老的脸上闪过喜悦。
“晶晶，你回来了？”
“淮之说你去进修了，好久都没来看婆婆了。”
我眼中满是泪水。
“对不起婆婆，我太忙了。”
婆婆轻柔地抓住我的手，神色间都是笑意。
“忙点也好，我们丫头是有大出息的。”
“要是淮之那小子欺负你，你就告诉婆婆。”
我的眼泪浸湿了双眼。
“没……没有的。”
她颤颤巍巍的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打开，是那个熟悉的镯子。
“好孩子，奶奶看不到你们结婚了。”
“这个镯子，给你……”
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落下。
我要怎么接下这个镯子呢？
失去许淮之，我爱到绝望，痛到麻木，终于放开手。
可对于这个全心全意爱护我的老人，我怎么忍心呢？
婆婆眼中的光一点一点暗淡下去。
“晶晶丫头，淮之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许淮之的眼神里满是震惊。
半晌，绝望地闭上双眼。
婆婆咳嗽了两声，流露出悲哀的神色。
“两年前，过年第二天，你丢下老婆子和晶晶。”
“晶晶的脸上在笑，可我知道，她心里难过。”
“这两年，她一次都没有出现，我还有什么不懂的呢？”
“淮之啊，你……”
她的话没说完，人却咳嗽的晕了过去。
手中的镯子“啪”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瓣。
许淮之快步冲上前，眼中悲凄弥漫。
“婆婆，别丢下我，我求你。”
路过的医护人员都面露不忍之色。
直到婆婆被推进急诊室，他都愣在原地。
仿佛丧失了所有力气的木雕，木然地靠着墙滑坐下来。
他的声音悲凄。
“晶晶，我好恨我自己。”
“爸妈一直在国外，只有婆婆爱我，关心我。”
“后来有了你，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现在，婆婆癌症晚期，我有再多的钱都追不回她了。”
“还有你……”
他的泪水在地板上积聚，很快又消失无踪。
捡起了地上镯子的碎片。
他一片片的把镯子拼起来。
锋利的边缘将他的手刺伤，血顺着白色的玉石流到地上。
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痛。
镯子拼好，又裂开，混合着血和灰尘，更加不堪入目。
手术室的灯光暗下来。
医生走出来沉痛的摇摇头。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许淮之的眼神逐渐空洞。
他的声音干哑，眼神中都是脆弱。
“晶晶，我是真的错了。”
“除了你，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在乎我了。”
我的眼神悲伤，却是因为婆婆，不是他。
“许淮之，是你背叛了我。”
“我用很多的时间，很多的眼泪，终于忘记了你。”
“而现在，覆水难收。”
他的嘴张张合合，终于绝望的闭上眼。
远处，顾砚的身影那么清晰。
我一步步走过去，被他拥在怀里。
真的，好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