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眼睛。
宋挽一下子惊坐起来,身体还虚软着,起得太急,脑袋一阵晕眩,宋挽蹙眉摁住太阳穴,环顾四周,门窗、桌椅皆和她记忆中别无二致。
这是尚书府!
宋挽瞬间红了眼眶,掀开被子朝门外冲去。
爹、娘、哥哥,你们都还在,一切都只是我做的一场噩梦对不对?
才绕过屏风,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顾岩廷拿着一把比他还高的大刀走进来。
他刚刚操练完,一身灰白的布衣被汗水浸湿,紧紧贴着胸膛,若隐若现的勾勒出硬实的肌肉形状。
宋挽如同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僵在原地。
陛下竟是将尚书府赐给顾岩廷做了府邸。
顾岩廷扫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莹白小巧的脚上多停留了一瞬,而后挑眉:“脑子烧坏了?”
记忆回笼,宋挽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痛如刀绞,眸底的光亮熄灭,缓缓垂下脑袋,哑着声回答:“不知奴婢病了几日,给大人添麻烦了,请大人恕罪。”
“三日。”顾岩廷回答,将那把大刀插进靠窗的架子里,那里原本是放书架的,宋父下朝后,最喜欢在那里看书写字,宋挽怕会情绪失控,没敢抬眼看,顾岩廷说,“你若再晚醒一刻钟,就该在乱葬岗给那些孤魂野鬼作陪了。”
顾岩廷的语气冷然,约莫是会说到做到,宋挽连忙说:“我感觉已没什么大碍,大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顾岩廷不说话,只看着宋挽。
他的目光极具威压和侵略性,宋挽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极力思索,片刻后试探着问:“大人可要沐浴更衣,奴婢去帮大人准备热水。”
顾岩廷淡淡应声:“嗯。”
宋挽松了口气,拎着裙摆落荒而逃。
顾岩廷的战功虽然是去年冬天就立下的,也还是要得了封赏,定下府邸以后才好遣人将家人接来,所以眼下偌大的尚书府,只有他和宋挽两个人住。
宋挽对尚书府很熟悉,很快找到厨房,然而看到这些锅灶和柴火,宋挽猛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她没生过火。
就算这两个月被充妓,宋挽大多数时候也都在赶路,只被官吏打骂挖苦,尚未干过什么粗活。
所以这个热水该怎么烧?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