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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们还要走吗?”林天恩的声音打断了我,他的脸色苍白,小脸儿通红,我急忙蹲下身,将手覆在儿子的额头上,温度高得吓人。
我的心一沉,但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
我抬起头,努力直起腰,环顾四周,街道尽头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小诊所。
“天恩,我们先去看医生,好不好?”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
儿子点了点头,任由我牵着朝诊所走去。
诊所的门半开着,风将门帘吹得“嗒嗒”作响。里面的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和冬夜特有的寒凉。
前台的护士正低头看手机,听见门口的脚步声,她懒懒地抬起头:“挂号吗?孩子多大了?”
“六岁,他发烧了,麻烦帮我们看看。”
护士瞥了我俩一眼,随手递过一张表:“填一下信息,下一个就轮到你们。”
我接过表格,匆匆填写着,却在“住址”一栏停了下来。
我愣了几秒,最终填上了自己父母的老地址。护士收走表格时看了我一眼,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但很快移开了。
医生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眼窝深陷,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疲倦。
他摸了摸林天恩的额头,又看了看他的嗓子,简短地说:
“烧得挺厉害,得退烧。你们平时怎么照顾他的?孩子身体这么虚,最近是不是吃得不好?”
我低下头,没有回答。
医生摇摇头,拿出一支针剂:“退烧针,打完休息一会儿,药效快些。”
他转身准备药物时,天恩平静地问:“可以不用打针吗?打针又贵又疼”
医生愣了一下,笑了笑:“那就喝药吧,不过会慢些。”
药剂的苦涩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天恩一口一口地喝着药,表情几乎没有变化。我心疼地轻轻摸着他的背。
等一切处理妥当时,诊所已经没有病人了,这时墙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