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总是未完成。”
林溪站在医院的画室外,目光穿过玻璃窗,落在那幅画作上。
画布上的色彩鲜艳得刺眼,猩红的彼岸花从一片枯寂的大地上盛开,花瓣如火焰般燃烧。然而正中央,却空荡荡的,没有一笔颜料。仿佛它的灵魂,被永远剥夺了。
简辞已经躺在病床上整整三年。三年里,他的生命像一条被割断的河流,静止不动。医生说他没有痛苦,也没有知觉,只是睡着了。但林溪知道,他是被困住了,困在一个只有他自己的世界里——一个没有人能进入的世界。
林溪握紧了手中的咖啡杯。杯中的液体早已凉透,她却没有发觉。那天的回忆又一次涌了上来,像失控的潮水,把她拉回三年前的雨夜。
那天晚上,她和简辞吵了一架。
“你什么时候能顾一顾自己!”她对他说,“每次熬夜到凌晨,你以为你的身体是铁打的吗?你真的要拿命换这一幅画吗?”
简辞没有回话。他只是低头,一笔一划地描摹着画布上的花瓣,仿佛她的声音根本没有传进他的耳朵。
“简辞!”林溪终于忍不住,冲过去抓住了他的手,“别画了!”
他抬起头,眼里有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她看不懂的东西。
“溪溪,我不能停。”他说,“如果停了,就真的来不及了。”
那天晚上,简辞开车离开了画室,车祸就发生在半个小时后。林溪赶到医院时,他已经被送进了急救室。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醒来。
三年后,林溪的生活似乎恢复了平静。她离开了简辞的画室,搬到了另一座城市,成为一名画廊策展人。每个月她都会回医院一次,来看望简辞,但她知道,她对他的期待已经越来越少。时间会冲淡一切,包括爱。
然而,那幅未完成的《彼岸花》却始终像一道伤疤,横亘在她的心上。每次她回到医院,看到那片空白,她就忍不住想问:
“简辞,你到底想画什么?那片空白的地方,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