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见到他,干净的白色衬衣,湖蓝色的裤子,白色运动鞋,外边儿套一个过膝的黑色羽绒服。
两个班级共上一堂课,城里来的老师讲课,我所在的班级被选中。
城里来的这个女老师,漂亮,笑容满面,如沐春风,声音好听,我们都愿意听。
学生们自行选同桌,从库房里拿些凳子,与同桌一起共用一个桌子,一本书。
他选了我,因为我的桌凳此时散架成一堆在教室后边的煤堆旁边。(冬天学生教室生炉子,每个班级领到的煤都堆在教室后边。)他拿着我的书,坐在凳子上,我在他旁边站着,我们在教室里最后一排。我那会儿眼睛就看东西有些模糊,大概是近视了。他拿着书,我也不敢伸过头去看,黑板上写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看不清。
那老师声音好听,但我听不懂。
上课期间,他好像刻意的与我保持适当的距离。也没理我,那一节课上的我有些别扭。
我当时穿着一个橘色的棉袄,很老旧那种,家里亲戚给的旧衣服,脚上穿的是我母亲的棉鞋,我在那冻的脚都麻了,但是手心却出着冷汗。
冬天天气冷,我被冻的早就感冒了,从来也不吃药,家长觉得小娃娃,流鼻涕很正常,大了就好了。可是我感觉都成鼻炎了。
我站在那,一直吸溜着鼻子,教室里也有几个如我这般,他们大概也是鼻炎吧。
唉,我与他的第一次见,我当时想,那样的不堪,自卑从冻僵的脚底生了根,蔓延到腿上、腰上,再到我的脸上,我的眼神中。躲都没处躲。
我低着头听了一节不知道上了些什么的课。那时的他在我心中,犹如神祗,太过美好整洁,而我低如尘埃。离他近一些,我都觉得我是他白色衬衣上的污点。
我觉得自己可能以后都不会遇上在我眼里如他般美好的人。
学习交流就一上午,中午他们这些城里的学生不跟我在食堂一起吃饭,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他们就坐上大巴车走了。他走的时候,看了我一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