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眼里只有陈阳吗?其他一切都看不见?”每个字都像是从我的牙缝中挤出来。
“这个胚胎干细胞提取是违法的,尤其是用足月的胎儿来进行!你难道不知道吗?”我气得浑身颤抖。
金语蓓却只是轻蔑一笑:“你为了诋毁陈阳,真是不择手段。”
“这里是正规的医疗实验室,一切操作都是合规合法的。我们的孩子没能保住,那只是个意外罢了。”
愤怒和失望交织在心头,我竟一时语塞,说不出一个字。
“够了,我知道你只是想拖延我,让陈阳焦急等待。但我没有时间看你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金语蓓擦去血迹后,没有丝毫犹豫转身离去。
我心如死灰,带着孩子的尸体回国。
倾尽所有为孩子选择了一块安息之所,希望她能远离尘世的烦恼,安静地沉睡。
当我心中的悲愤还没平复时,一则新闻突然闯入我的视线:
“年轻教授缔造医学奇迹,与爱人热烈庆祝。”
配图是金语蓓和陈阳在实验室里激情拥吻的瞬间。
金语蓓迫不及待地将这条新闻扩散至朋友圈,还附上了一句冠冕堂皇的话:
“为了人类健康而奋斗。”
看到这一切,心彻底凉透。
我拨通了那个尘封五年的号码。
“哥,我想回家!”
父母一直长居国外,家里的生意由哥哥一手操持。
我和我哥感情极好,但当年我不顾哥的强烈反对,执意要娶金语蓓。
最后我带着金语蓓远走高飞,自此与家里断了联系。
“子城,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哥哥在电话那头愣了一瞬,随后担忧的问。
我深吸一口气,鼻腔中涌上一股酸楚,“我只是想明白了。人生不该只有爱情,我要离婚。”
“而且,哥,你的眼光总是那么毒辣,你当初不让我娶的人,确实不适合我。”我苦笑着说。
电话那头的哥哥语气明显轻松了许多:“好,你能想明白就好。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我派人去接你?”
“不用了,我会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再回去。”
“行,那有什么需要哥帮忙的吗?”
“确实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将陈阳的实验详细地向哥哥叙述了一遍。
“你放心,找证据的事交给我!”哥哥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给了我一丝安慰和依靠。
电话挂断后,我静静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才惊讶地发现,属于自己的物品寥寥无几。
为了她,为了这个家,五年里我劳心劳力。
而这五年,易孕体质的金语蓓,却和我一个孩子都没有。
第一次怀孕时,陈阳提出援非计划,她便在孩子49天大时选择了药物流产,随医疗队远赴非洲。
等我得知这一切时,她已身在津巴布韦。
“你应该要有爱心,看看那些非洲的孩子多可怜。”
“作为医生的家属,你必须明白,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第二次怀孕,为了协助陈阳做一项封闭型实验,她毅然决定终止了已经28周的妊娠。
我心痛如绞,但最终还是选择尊重她的决定。
直到这次怀孕,我竭尽所能地照顾她,希望减轻她怀孕的各种不适。
我更加努力工作,哪怕应酬喝酒到胃出血也无所谓,只为了给她和孩子一个更好的未来。
看着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心中充满了即将为人父的喜悦。
为孩子布置了婴儿房,亲手打造小床,精心挑选奶瓶、玩具、衣服。
听着孩子强有力的心跳,满怀期待地幻想着与孩子的第一次见面。
然而,她竟然无声无息地跟着陈阳去了美国,用我们的孩子进行胚胎干细胞提取。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她那所谓的医者仁心,不过是为了追随曾经抛弃她去国外深造的前任而编的理由。
东西不多,我很快将这些年自己的东西都打包丢进了垃圾桶。
在婴儿房里,找出曾为孩子准备的小衣服和奶瓶,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放入行李箱。
再将离婚协议书拍在茶几上。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曾经想守护一辈子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