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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后,偏执皇帝夺我入宫萧冕陆轻竹全文

小果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殷千雪淡淡的回道:“姑姑,千雪并不好奇。”女子这副模样让皇后愣了一下,脱口而出的陈年旧事一下子梗在了喉间,她嘴角缓缓翘了起来,心下喟叹,面上不由欣慰:“不愧是我忠勇侯家的女儿,本宫的好孩子,太子和忠勇侯府交给你,本宫便放心了。”女子面上勾起愁绪:“姑姑,侄女无能,宁国公府的孟筝……”皇后不屑的笑了一瞬:“好孩子,只要有本宫在,即便是天上的仙女也不足为惧,怎么说,本宫也是太子的母后,太子到底顾虑着本宫为他付出的一切……”殷千雪这才放心下来。这段时日,礼部携光禄寺,太常寺,鸿胪寺及九卿共同负责太子大婚,饶是她都因时间的临近和隆重的礼节而越发紧张。明明孟筝被禁足了,已翻不出什么水花,可她却整夜失眠,心头绕着莫名的慌张。“好孩子,你生来便应...

主角:萧冕陆轻竹   更新:2024-12-06 17: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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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冕陆轻竹的其他类型小说《成亲后,偏执皇帝夺我入宫萧冕陆轻竹全文》,由网络作家“小果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殷千雪淡淡的回道:“姑姑,千雪并不好奇。”女子这副模样让皇后愣了一下,脱口而出的陈年旧事一下子梗在了喉间,她嘴角缓缓翘了起来,心下喟叹,面上不由欣慰:“不愧是我忠勇侯家的女儿,本宫的好孩子,太子和忠勇侯府交给你,本宫便放心了。”女子面上勾起愁绪:“姑姑,侄女无能,宁国公府的孟筝……”皇后不屑的笑了一瞬:“好孩子,只要有本宫在,即便是天上的仙女也不足为惧,怎么说,本宫也是太子的母后,太子到底顾虑着本宫为他付出的一切……”殷千雪这才放心下来。这段时日,礼部携光禄寺,太常寺,鸿胪寺及九卿共同负责太子大婚,饶是她都因时间的临近和隆重的礼节而越发紧张。明明孟筝被禁足了,已翻不出什么水花,可她却整夜失眠,心头绕着莫名的慌张。“好孩子,你生来便应...

《成亲后,偏执皇帝夺我入宫萧冕陆轻竹全文》精彩片段


殷千雪淡淡的回道:“姑姑,千雪并不好奇。”

女子这副模样让皇后愣了一下,脱口而出的陈年旧事一下子梗在了喉间,她嘴角缓缓翘了起来,心下喟叹,面上不由欣慰:“不愧是我忠勇侯家的女儿,本宫的好孩子,太子和忠勇侯府交给你,本宫便放心了。”

女子面上勾起愁绪:

“姑姑,侄女无能,宁国公府的孟筝……”

皇后不屑的笑了一瞬:“好孩子,只要有本宫在,即便是天上的仙女也不足为惧,怎么说,本宫也是太子的母后,太子到底顾虑着本宫为他付出的一切……”

殷千雪这才放心下来。

这段时日,礼部携光禄寺,太常寺,鸿胪寺及九卿共同负责太子大婚,饶是她都因时间的临近和隆重的礼节而越发紧张。

明明孟筝被禁足了,已翻不出什么水花,可她却整夜失眠,心头绕着莫名的慌张。

“好孩子,你生来便应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当踏出储秀宫的殿门时,她耳中仍喃喃着皇后的这句话。

殷千雪突然轻笑了一声,若她当了皇后,绝不会如她姑姑这般——

失败透顶。

戌时时,天气一反常态,下起了薄薄的小雨。

储秀宫台基前的一对铜鹿蒙上了一层晦暗之色,殿前跪着一排身穿浅妃色衣袍的宫女。

雨滴打在象牙黄琉璃瓦片上的轻悦之声,却让众人心头笼上了一抹淡淡的阴霾。

倏地,寝室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发出一道哀鸣:

“皇后娘娘崩逝了!”

.

宫中最不缺的就是耳目,这消息传到宁国公府时,孟筝正在书房中看《女戒》。

哥哥从小虽习孔孟之道,却也并不迂腐,从来对这类训诫女辈的书嗤之以鼻,可孟筝向来是别人讨厌什么,她就喜欢什么,看着哥哥对此类书籍嘲讽不屑的模样,孟筝不过就是瞥了眼那明黄色的书皮,便瞬间来了兴趣。

她满不在乎的摊开纸张,没成想却看的津津有味。

这一个月,是她十八年来最煎熬的岁月。一个她没放在心上的皇后侄女,突然间抢了她未来夫君,夺她太子妃之位,打的她措手不及节节溃败。

等她晃过神来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不仅不被支持,还被哥哥禁足。

哥哥说,世间好儿郎很多,不必拘于太子一人。他恼她因为一个男人失了风度,没了骨气。

他说筝儿肆意张扬,该做天下最轻盈自在的飞燕草,而不是被困于宫闱中的牡丹花。

哥哥说的好听,她从来不想要自由,只贪图权贵,她从小享受着宁国公府和太子给她带来的无上特权,如何还能做回随风飘零的飞燕草呢。

何况老天给了她如此尊贵的身份,作为宁国公府的嫡女,自当是嫁给天下最尊贵的男人,而后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不然来这人世一遭又有何意义呢!

她白日也想做梦也想着成为太子妃,不就是为了高高在上的接受别人的臣服和跪拜吗?到时,就连哥哥和父亲也要如此跪她这个妹妹和女儿呢!

可这一切,被殷千雪夺走了!

她何德何能!

孟筝百思不得其解之余,这本《女戒》却为她开拓了一些思路,或许,她会输给殷千雪的原因是——

她没有殷千雪会装?

这一月以来,她已对这位对手了如指掌。


因昨日那事,陆轻竹辗转难眠,半夜干脆起来绣起了香囊。

秋水拂开珠帘时,看见的便是自家姑娘坐在窗沿边穿针引线的场景。

秋水大为诧异:“姑娘,您要送给容王的香囊不是已经做好了吗?”

陆轻竹抬起头来,将香囊往秋水面前一送,忐忑道:

“我想了想,简单的图案配不上容王的气势,于是我又重绣了一只,还在其中加上了解乏振奋的药草,秋水,你快帮我看看,可还有哪里需要修整的?”

秋水闻言看去,被女子捏在指尖的淡青色绸缎上,一头雪豹风驰电掣、栩栩如生。

又抬头往陆轻竹脸上看去,女子往日水光熠熠的眸子倦怠的撑着,眼下两团乌青,唇畔苍白干涩。

秋水一怔:“姑娘,您不会为了绣这只香囊一晚上没睡吧。”

陆轻竹没有否认,仍是盯着手中的香囊。

秋水见她这副样子,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时十分无奈:“姑娘,若是容王知道您为他付出如此,该是感动死了。”

闻言,陆轻竹敛下了眸。

若真是如此便好了,可男人昨日疏离的举止亦是告知了他的态度。

陆轻竹一时陷入沮丧之中。

就在这时,主母陈氏的贴身丫鬟娟儿踏进屋里,福身有礼道:“姑娘,夫人让您去她院儿一趟。”

“你先回去跟母亲说,我一会儿就过来。”

陆轻竹揉了揉眼睛,起身坐到梳妆台前,先在憔悴的面上敷了点淡粉,将眼下两团怠意掩住,又在唇上涂了点口脂,霎时,整个人一扫倦态,生动鲜亮起来。

装扮完之后,步态轻盈的往正院走去。

镇国公府传承距今已有百年,人丁一直以来都不甚繁茂,一路走来格外冷清。越过垂花门,穿过穿堂,转过插屏,厅后就是正房大院。

“娘亲。”陆轻竹迈过门槛,福了福身。

“轻竹,过来坐吧。”

中堂的黄檀木扶手椅上正坐着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身着华服,双眸含威,见了来人后,眉宇间流露出柔和之意。

陈氏将手中的名单放置在一旁的条案上,拉着陆轻竹在身侧坐下。

陆轻竹柔声问道:“不知母亲找轻竹有何事?”

陈氏接过娟儿递来的茶盏,拨了拨碗盖,轻笑道:“轻竹,昨日你哥哥来我院中,若不是他提醒,我都忘了我们家轻竹已到了该商议亲事的年岁了,今日母亲便是为此事叫你过来。”

陆轻竹垂着头,浓密的长睫轻刷眼下,难掩心头惶恐。

陈氏让人将桌上的名单交给陆轻竹,温声道:“这是京城世家之中未娶儿郎的名单,其中宁国公府世子孟怀仁只比你年长两岁,面容俊朗,温润如玉,年纪轻轻便得了陛下赏识,母亲觉得此人十分不错。”

陆轻竹心下慌乱,她一颗心全是萧冕,再也容纳不了其他,又怎能嫁给他人。

陆轻竹的双手紧张的交缠着:“母亲,其实我已有喜欢之人了,轻竹曾发誓过此生非他不嫁,母亲可否给我一些时间?”

陈氏淡淡道:“轻竹,今年你也十八了,京城中这般年岁的姑娘孩子都有了,母亲前两年见你还小,一想到你要去做别家妇就放心不下,可如今,母亲必须狠下心了。”

陈氏心意已决,今年她必须为陆轻竹选一桩良缘。

陆轻竹的眼眶瞬间红了:“母亲,我,我可以不嫁吗?”

陈氏挪开眼去,狠心道:“轻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便在府中乖乖等着嫁人便是。”

从小到大,陆轻竹从未忤逆过陈氏,可这次,她苦苦挣扎着,“母亲,可否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若一个月后我还未有结果,我便听母亲的话,如何?”

陈氏本欲还想说些什么,可面对她的泪眼,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

从母亲的院中出来后,陆轻竹整理了一番思绪。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要有人建立感情,却是极难的。

可她不想嫁给别人,只想嫁给萧冕。

陆轻竹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最笨拙的方式便是往上凑,其他只能从长计议了。

她进了自己的院子换了身衣裳便直奔府外。

今日哥哥应该会与萧冕几人在秋香楼相聚。

三年前,那时哥哥还未察觉到自己对萧冕的心意,她经常随着他去秋香楼,所以知晓他们平日相聚的地点。

却因为不知晓几人相聚的时间,陆轻竹想早早在那守着。

马车一路穿过繁华的大街,往永巷而去。

永巷是京城外街的一条狭窄胡同,青砖石瓦,偏僻幽静,尽头便是秋香楼。

她在秋香楼一旁的客栈里包了一间上房,坐在窗户旁不停向下打望。

粉钗交织,人影错落,却迟迟没有自己期待的那抹身影。

从巳时等到了未时,终于看到一抹绛紫色衣袍从雪中走了出来。

纷纷扬扬的雪花让陆轻竹看不清男人的神色。

她的视线在他身后搜寻了一瞬,没有见到哥哥他们,知晓现在机不可失,将大红斗篷往身上一披,朝着楼下逶迤而去。

一路上,她的心跳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终于,在离男人几步远的位置上,陆轻竹轻唤了一声:“容王……”

萧冕正欲上楼,听闻此声身子一顿,缓缓转身。

他身前几步远的位置站着一位娇小的女子,双颊绯红,眼眸闪躲,正是昨日刚见过的陆轻竹。

萧冕淡淡道:“贤妹今日也来了?陆宰辅他们还没到。”

陆轻竹耳尖隐隐发烫。

她向前一步,对他展颜一笑:“轻竹今日并不是随哥哥过来的,本意只是来街上闲逛竟不知不觉走到了这,容王今日是与哥哥他们相聚吗?”

镇国公府在南,永巷在西。

女子的意思是,她穿过了朱雀大街,走了大概一个时辰,来到了永巷。

萧冕掀起眼皮,“嗯”了一声,没有去戳穿她的谎言。

陆轻竹嘴巴蠕动几下,尴尬的不知该如何去接。

萧冕无意在此逗留,瞥了眼女子,温声道:“那贤妹继续逛,本王先上楼了。”

陆轻竹松了口气,急忙道:“是。”

萧冕不疾不徐的上楼,陆轻竹凝视着他的背影,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疾步追上萧冕。

陆轻竹拦住了他。

萧冕负手而立,眼眸深不见底:

“贤妹这是什么意思?”

陆轻竹心上一紧,竭力控制住轻颤的指尖,挤出了一抹笑意:

“容王,我差点把这事忘了。”

边说,边从袖口中掏出一件物什,往他掌中一送。

少女微扬下颌:

“容王,这是我做的香囊,提神效果极佳。我给王大人和徐大人都做了,你们是兄长的好兄弟,平常对兄长帮助颇多,所以我为了感谢……”

话还未讲完,已在男人清明深邃的眸子前停住。

陆轻竹吞了吞口水,一道无处遁形的压力在她周身四溢。

萧冕冷了眸,未在香囊上停留片刻,想着这毕竟是陆仪的妹妹,又道:“本王没有用香囊的习惯,贤妹给别人吧。”

说罢,利落的转身。

“好,好的。”

陆轻竹抿着嘴唇,看着他的背影上了楼,掩着沮丧,将香囊又重新放入袖中,见男人彻底消失后,才回到了一旁的客栈。

秋水见她回来了,轻声问道:

“小姐,容王可接受了你的香囊?”

陆轻竹惆怅的摇了摇头。

“那我们要继续待在这还是回府呢?”

陆轻竹纠结了一阵,咬了咬唇:“先就在这里吧,回府暂时也没什么事情。”

她觉得心上闷堵,好似要喘不过气了,走至窗边将窗户敞至最大。

冬日的冷风席卷过来,吹的她一个激灵,她下意识的准备关上窗。

可想到了什么,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搬了一张杌凳放于窗户的东南侧,努力将脖颈伸出,去看一墙之隔秋香楼的二楼雅阁。

那扇紧闭的窗户被一双修长的指尖推开。

男人长身玉立站在窗前,一卷墨发在如刻凿一般的五官前肆谑。

男人倏地眉梢一动,眼神往东南方向看去——

陆仪的妹妹正眨着杏眼,落落大方含羞带怯地望着他。

萧冕沉默了片刻,还是颔了颔首。

陆轻竹贝齿带笑,发髻上的珠钗发出银铃的声响:“容王。”

萧冕顿了一顿,又看向她,女孩笑靥如花,落落大方,他从她眼底看到了钦慕之情。

绕过她的视线,他又睇到人群中,见到几抹熟悉的身影,淡淡道:

“你哥哥他们来了。”

陆轻竹一僵,侧身时果然见到人群中那几抹鲜艳夺目的身影。

其中一抹月白色锦袍格外瞩目,一双凤眼轻扫过来,无端的让人害怕。

陆轻竹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陆仪,若是让陆仪知晓,她为了见萧冕跑出了府去,一定会惹的他勃然大怒。

怕哥哥以后禁止她出府,陆轻竹不舍地瞥了眼萧冕,而后猛地将窗户关上,靠在墙边紧张起来。

可陆仪早就看到了她。

他的妹妹兴许并不知道自己长的有多夺目,在漫天的冷寂中生动的犹如一幅鲜艳的鸟兽画。她身着一袭粉嫩的褥裙,双眸柔情的望着隔壁的男子。那男子正是他的好友,萧冕。

身后的王子穆自然也看到了窗台边的姝色,再看看一墙之隔的萧冕,心中了然。碍于陆仪在场,不好调侃。

倒是徐易之那双狐狸眼微微上挑,手掌抚上陆仪的肩膀,悠悠道:“令妹既然来了,为何看到你便要躲?”

听到这番打趣的话,陆仪默了半晌,而后迈开步伐,不多时便登上了客栈的二楼。

食指在房门上轻扣两声,没多久,木门缓缓从里面拉开,陆轻竹欲怯欲泪的眸小心的躲闪着他的视线。

她的身后还是京城热闹繁华的街景,满城枝叶凋零,一派静肃光景,可不知为何,陆仪突然想笑。

陆轻竹眸子轻轻转了两转,小心翼翼的打量陆仪的神色:“哥哥,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啊?”

“我为何不能在这?”陆仪淡淡问道。

说罢,脸上凝了几抹意味不明的笑,迈着优雅的步伐转了身。

他走了几步,见陆轻竹没跟上来,声色中带了抹打趣:“怎么?不想见你的容王了?”

陆轻竹杏眸微微一睁,迅速反应过来:“哥哥,我马上来。”

陆仪笑笑,不紧不慢的下了楼。

身后的女子细步纤纤,轻盈如风,头上的步摇摇曳生姿,如一朵扑火的飞蛾。


男人的背影径自消失在雕花木门后,秋水收回目光,定在一旁气喘连连,薄汗如雨的陆轻竹身上。

女子面容虚累,喘一口气都仿佛用了极大的力气。

可就在这种情形下,秋水还是忍不住问道:“姑娘,您又是何必?”

她看到了全部的情形,自是看到了容王亲和体贴的一幕,也看到了姑娘决绝疏淡之姿。

秋水疑惑着,多年来渴求的人就在身畔,距离如此之近,姿态如此温和,姑娘为何要拒人千里之外呢?

此时,陆轻竹虚虚抬头,冷笑一声:“我以为我爱上的是碧血丹心,不忘国仇的大将军,没想到竟是个连国仇家恨都一笑泯恩仇的薄情男人,我,咳咳……”

秋水忙上前一步轻抚陆轻竹的后背,手下这具躯体已经瘦骨棱棱,她又心焦又无力,一股气愤和无奈猛地袭上心头,她紧抿着嘴唇,冷不丁凉悠悠道:

“若是姑娘当真什么都不在乎,为何能将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呢?容王这么多年做的还不够吗?十年来,驰骋沙场无数次,横戈跃马,身先士卒,打下了大彦将近一半的天下,如今天下太平了,您不记着他的功劳,却在这些事上纠缠不休,奴婢看小姐无非是看未来容王身侧不是自己而说的气恼话罢了。”

秋水的声音全然都是怒不可遏的气音,她压在女子的耳畔,又低声说道:

“帝命一出,莫敢不服,兴许容王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若您都知晓与楚国联姻会让将军成为一个狼行狗徒之辈,将军又怎能不知晓呢?十年来的浴血奋战最后得来如此的名声,小姐,别人可以不理解他,但您不可以,他不仅是您爱慕的男人,亦是世子的知心好友,更是大彦的战神啊。”

面前女子闻言瞪大杏眸,她感觉耳畔那股声音有抹蛊惑诱人的意味,明知不可信,可还是不由自主的去想,若是萧冕是被逼迫的又该如何呢?

她,决不允许任何人毁掉萧冕的声名。

她绝不能让萧冕娶了楚国公主。

而就在此刻,从书房斋回来的周燕见到二人这副模样,心头一惊,三步并作两步往陆轻竹跑来,凝到女子惨白的面色,手掌急忙往她额头一抚,好在,温度正常,这让她松了口气。

“秋水,轻竹这是怎么了?”

秋水抿抿唇,她还在暗暗生气着,她气小姐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气她心口不一,懦弱不前,明明就是喜欢容王,爱他爱的要死,为何如此别扭呢。

她不知晓小姐到底知道些什么,也不知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可她看出小姐的犹豫,她的踌躇,她的生命因为容王而停滞。

秋水闷声道:“周姑娘,不如我们去马车上再说吧。”

周燕瞥了眼面色不佳的秋水,又看看落寞无神的陆轻竹,知晓在她走后的一段时间里,发生了自己不知晓的事情。

出事了。

她心下忐忑,同秋水将柔弱无依的女人搀扶上镇国公府的马车,而后用干净的帕子将她脸上的汗珠擦净,不断揉搓她的小手,见到她终于弱弱的望向她,才松了口气。

“轻竹,你怎么了?”

周燕担忧的凝视着面前这个女人的小脸,心尖上酸麻的不行,她心想着,她习惯了小时候那个霸道的陆轻竹,看再多次柔弱温婉的女人都觉少了些什么。

轻竹不是这样子的呀。

面前的女人却只是摇摇头,扯出一抹笑容来,这抹笑容竟比哭还难看。

“周燕姐姐,我无事,我只是在思索一些事情。”

“除了容王,你还能思索谁呢?”

周燕轻声道,她语气平静,仿佛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陆轻竹却极为依恋的抓着周燕的手,颇为认真的说道:“周燕姐姐,你可知我第一次见到容王是什么时候吗?”

周燕顺势攥紧了她的手,回道:“轻竹,你跟我说起过,五年前,你跟着陆宰辅去秋香楼喝茶,是你第一次见到这位容王。”

“轻竹,我还记得你跟我说起他的眼神,那年我们都才十三岁,你的面上和眼眸中全都是仰慕。

你说,容王那天穿了一身绛紫色的华丽长袍,袖口镶嵌着精致的金色花纹,他腰间系着一块温润无瑕的白玉,脚上踩着黑色云纹长靴,他不讲话,只是礼貌的向你看过来,与他对视的一瞬间,你就喜欢上他了。”

陆轻竹轻笑着,被周燕一番话带到了回忆中。

良久,她摇摇头。

她面上失神,喃喃自语:“八岁那年,大彦快要分崩离析,父亲回京复命,从宫中回来后便坐在书房不语,我好奇,便一直追问父亲原因。

谁知,他的掌心一直抚摸着我的脑袋,他神情难过极了,一个大男人竟快要哭出来。

他一直对我说,他对不起我,竟将我带到了一个危如累卵的时代,他当年镇守边关,虽竭力抵挡,却还是节节败退,他语气颤抖,抱着我说,若是以后父亲不在身边了,要听母亲的话,要懂事,不可再任性。

我那年也算机敏,从旁人的话里知道我爹是大将军,大将军的宿命都是战死沙场,何况那时天下着实不太平,我知晓爹爹是在跟我说临终遗言,我没有祈求让他不要去,我只是抱着他哭。”

周燕叹了口气,望着女子惆怅哀伤的眼神,仿佛已懂了一切。

陆轻竹继续道:“我心中大概知晓,明年我可能就没有爹爹了,我似一夜长大一般,再不敢如往年那样嬉笑打闹,哥哥每天不是呆在书塾就是呆在书房,我知晓他的抱负,从不敢去打扰,我呢,无事就去搜集战场上的信息,每每我都不敢听却还是要强迫自己去听,可没听着父亲的事却也暗暗松了口气。

我惊慌失措的等待了三个月,等来了一条捷报:五皇子打跑了敌国。

那一年,整个大彦都为之兴奋,我自然比他们更加兴奋,因为这意味着,我的父亲暂时可以不用死了……”

周燕叹了口气,往陆轻竹身旁坐的更近了些,而后将她拥在怀中。

周燕的身上有一股极好闻的清香,这让陆轻竹十分放松,那段往事之后的回忆,让她的眸中溢出一股喜悦:

“那年,父亲再次回京复命,与上一次不同的是,他带回了一个少年。”

陆轻竹微眯着眸子,陷进了回忆中:

“他身形颀长,脊背宽阔,穿着一身黑色锦袍,衣袍上缀着朵朵繁复的花纹,在长廊的菖蒲下熠熠生辉。

我踮着脚尖努力去看,他和父亲却已经消失在回廊。他从始至终没有回头看,我只听到父亲兴奋的夸赞声,我才知晓原来那就是五皇子。”

也是陆轻竹心上的恩人。

后来午夜梦回中,她总是想着五皇子到底长何模样呢,可是梦中只有那道孤寂的背影,直到五年后,她在秋香楼见到了他。

陆轻竹不觉有些困了,鼻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仿佛是哥哥身上的味道,她大脑昏昏沉沉,而后感觉到身躯被慢慢放下,触到柔软的床榻时,她沉沉的睡去。

周燕望着负手站在床侧,凝着陆轻竹睡颜的陆仪,轻声道:“陆宰辅可否借一步说话?”

陆仪缓缓转身,定定在周燕脸上看了几秒,率先走出了陆轻竹的闺房:“走吧。”

他的声音肃冷沉静,还没从妹妹又一次因容王而失去理智的事实中回过神来。

他回想着秋水所述,袖中的拳头一寸寸收紧。

丰牧推开书房的雕花木门,恭敬的候在门口。

书房内,男人背对着她。

周燕望着男人沉默的背影,抑制住心头不断躁动的情绪,紧咬着唇,闷声道:

“难道陆宰辅不知晓轻竹很喜欢容王吗?”

陆仪冷漠无情的声音徐徐传来:“所以呢?”

周燕心头一梗,调整了一下呼吸,大步迈到男人身前,不敢置信道:

“所以?陆宰辅那么有权有势,又是容王的挚友,为何不帮帮她呢?”

陆仪盯着面前这张皱成一团的脸,语气更冰:“容王不喜欢她,我为何要去帮她?”

周燕闻言更激动了:“喜欢是可以培养的,轻竹的一腔爱意我相信能打动容王。”

陆仪紧紧凝着她,嘴角勾出一抹讥诮的笑意:“为何你们女子总喜欢做些不切实际的梦,若是喜欢光是努力就可以的话,周燕,你早就嫁给我了。”

说罢,陆仪倏地一停,瞥到女子瞬间苍白的面孔,指尖颤了颤,但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过了身,将她的面色挡于身后。

良久,没听到身后女子的声音,他幽幽道:“有些人光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已经赢了。而轻竹,从一开始就输了,她抵不过萧冕的心上人,无论何时何地,她与萧冕都不可能。”

周燕颤颤道:“即便有过一时的意乱情迷?”她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想到轻竹与她讲过的庆功宴之事,心中还有一丝期盼。

可陆仪声音依旧冰冷笃定:“即便有过一时的意乱情迷。”

男人的声音穿过重重迷幻梦境,将周燕逮到了现实。

她恨恨的盯着他,他总是这般冷静,总是这般无情,仿佛总能看透本质,看到结局。

可她依旧不相信,她再一次跑至陆仪身前,瞪着鹿眼望向他,眸中闪烁着晕红:“你总是一遍遍的否认轻竹的情意,一遍遍的打击着轻竹的信心,所以她如今怯懦又迷茫,她在原地打转,她心里痛苦不堪,她明明什么都还没做,什么都没有努力,却陷在了这团困境中。她小时候明明喜欢什么就要夺得什么,她那么自信张扬的女孩被你教成了这副鬼样子,你有什么资格这么高高在上,你有本事,你就给轻竹和容王制造机会,让轻竹凭着自己的手段争取,而不是让轻竹像现在一样自怨自艾,我看她都快被逼疯了。”

这番话着实挑衅到了陆仪,他长眸微挑,咬牙切齿:“你到底想说什么?”

周燕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她发现跟这个男人完全说不通,她平静道:“你不帮轻竹,我来帮。”说罢,毫不留情的离去。

“不准帮。”陆仪猛地攥住她的手臂,直直盯着她:“周燕,你这是要把我的妹妹往火坑里推。”

周燕狠狠甩开了他:“最起码比你把轻竹折磨疯要好。”说完,径自走向了雕花木门。

陆仪冷眼看着女人的背影,怒不可遏道:“好好好,一个个都要帮她,那我倒要看看,他们最后会是怎样的结局。”

周燕脚步一滞,而后,走出了书房。


晚间时,她还同这身衣袍的主人一起用膳,而后被男人用极为清冷的声音驱赶,让她明日一早就回镇国公府。

陆轻竹刚想起身,却忽的看见从屋内跑出一道身影。

那身影在暗色中看不清楚,只隐约瞧见那人身形娇小,背影中带着疯狂。

萧冕负手凝视着面前狼狈不堪的女人。

她的脸上并无伤痕,这是萧冕特意吩咐的,身上的白衣被血色浸染,随着女子的动作变成刺眼的灼红。

他心内不禁喟叹女子顽强的生命力,受了如此的折磨竟还有力气在听到他来时,从榻上一跃而起,不顾寒冷奔至他的面前,用一脸嘲讽之色瞪着他。

若不是二人所处的境况,这扇摇摇欲坠的躯体倒能让他生几分敬意,可惜,此时她的模样却还不够偿还他心中的恨意。

晚风更显冷冽,他眸色挑向面前这位极力燃烧自己生命的楚国公主,淡淡道:

“本王来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季双儿用尽全部的意志忍住蚀骨的疼痛,她眸中扬起一抹讥诮:“容王既想知道答案,这便是你的诚意吗?”

男人闻言,站在原地并无动作,仿佛她说与不说对他而言并无影响。

季双儿不由挫败,但她如今还能活着便是靠着心中这股恨意。

她缓缓凑近男人,嘴唇微勾,用仅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徐徐道:“容王这么想知道你母妃的死因,本公主怎能不满足容王的心愿?”

停顿了一下,季双儿眸中闪烁着诡异的兴奋感:“她先是被断了腿,而后被折断了双臂,她奄奄一息却还是一副顽强的模样,大家都敬佩不已呢。”

万籁俱寂,黑夜吞噬了所有宁静。

眼前的男人一言不发,喉间涌上一股压抑的疯狂,他的眸子漆黑,袖中的拳头一寸寸收紧。

季双儿对他的表现满意极了,一边凑近他一边继续刺激:“我的父皇曾经跟我说,大彦有一位了不起的大将军武安侯,因为有他在,大彦国泰民安,其他人不敢来犯。

若是他是我楚国的将军,我必要用世间最盛大的词汇夸赞他,可他却是大彦人,打的还是我楚国的土地,因为他的进攻,楚国岌岌可危,可没想到老天长眼,他死了,真好啊,他死了。

他死了之后,不仅大彦成为我楚国的玩物,连他的女儿和外孙都要被国家奉上以偿还过往的仇恨。我们当时就在想,既然你们跟武安侯是一家,想必也很厉害吧,确实很厉害呀萧冕,你看,你受过那般的侮辱和欺凌,却还是成为了战无不胜的大将军,你那母妃即便被毁了容,挖了眼,骨头依旧硬得发指,真好啊,实在是太好了,你们不愧是武安侯的后人啊……哈哈哈哈哈哈……”

面前的男人满目赤红,季双儿甚至能听到男人沉重的呼吸声,他全身的暴戾狂躁之气蔓延到了极致。

“我如今誓死不屈的模样可有你母妃当年一半的风采?”季双儿大笑出声,她离男人只有寸步之远,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匕首,随着话语的吐出,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刺向男人的胸膛。

“萧冕,黄泉路上有你相伴,本公主也死而无怨了。”

这个女子即便遍体鳞伤,依旧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身旁的陈许见此,瞪大了双眸立刻冲过去。


萧冕听懂了,他沉默了半晌,目光落向人影绰绰的厢房,停顿了一会儿,终还是跨了进去。

丫鬟撩开帏幔,小心的从两侧退下。

男人步履缓慢,他望向正静静躺在床榻上的女子。

在他仅有的对她的记忆中,这女子给他的印象又乖觉又无赖,而此刻,她双眸紧闭,两只手垂在被褥上,指尖还有院落中郁金香的残花。

他小心的将那缕残花拂去,掀过被褥将她的两只手盖上。

眸光探向她的脸颊,她面容比起晚膳时更加苍白,他命令膳堂准备的食物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不然,她怎么悄然间又瘦了一圈?

“你为何要来南苑?”

萧冕紧盯着面前的女人,难道她不知晓她的身体来这南苑只会遭罪吗?

陆仪到底如何管你的,偌大的镇国公府竟看不住一个女子,让她连丫鬟都没带就独自跑来了这里。

可女子像睡着了一般,全然没有听到他的疑问。

萧冕心上一沉,倏地从床榻上起身,静静凝了会儿她,拍了拍手,候在门外的丫鬟急忙跑了进来。

“今晚为何没人跟着她?你们怎么伺候的?”僵硬冰冷的言语从二人头顶缓缓响起。

素梅和香寒对视一眼,皆是后背一颤。

素梅直接跪在地上,低着头颅不敢看男人:“将军,是素梅的错,晚间奴婢看陆姑娘已经无碍了,便离开了,不想陆姑娘竟离开了厢房,还……”

素梅回忆着刚刚的场景,当看到将军抱着鲜血淋漓的陆姑娘回来的时候,她整颗心都吊到了嗓子眼里。她们毕竟只是来暂时照顾陆姑娘的,一看她病好了自然也就离开了,可若是知道会是这样,她们定会分步不离的守着。

丫鬟惶恐的声音唤回了萧冕的理智,若是以往,他连解释都不会听,可如今,他的身后躺着一个为救他而生死不明的女人,他突然想为她积个福德。

男人沉默了会儿,摆摆手,疲惫道:“你们下去吧。”

素梅和香寒忙激动的叩首,死里逃生之际,行动间更是小心翼翼,缓步从两侧退了出去。

屋内又只剩萧冕和陆轻竹二人。

一旁的流银灯上,烛焰摇曳不定,夜色中忽地微弱暗淡了下来,萧冕上前一步,执起铜勺,挑了挑灯芯上的馀烬,那烛火瞬间便盈亮了开来。

男人转身,眸色复杂的盯着床榻上的女子,即便差点有人因她要受罚,她都毫无动静,这不由让他有些挫败。

“陆轻竹,”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这三个字在他唇齿间流连着,“若你醒了,本王便答应你一个条件。”

若你死了,本王会亲自向镇国公府赔罪。

陆轻竹,本王不希望你死。

.

天光微明,陆轻竹缓缓睁开眸子,抬眸望见头顶的折枝梅花纹床帐时,一时竟没缓过神来。

喉间火烧火燎,整个人似被蒸发了水分,她喃喃着想喝水。

守了她一宿的素梅和香寒听到那声呓语,忙不迭的捧着杯盏走了上前。

轻轻扶起床塌上的女人,却见她秀眉猛地拧了一下,素梅想着估计是牵动到她的伤口了,当即又小心的将她放回了床榻上,拿了一张干净的帕子浸了些水,一点一点的润着她的唇。

可明显缓解不了女子的干涸,那水瞬间就被女子干燥的嘴唇吸收,女人着急的舔了舔唇,却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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