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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欺瞒得甚好,直到昨日我照常哄他上朝,他却没有如往常一般立刻醒来,我方知道他病了。
他患咳血之症已有一年之久。
而这病来如山倒,竟是连我生气、质问的时间都不给。
御医说,陛下自小身体亏空,少年时期也没有得到细致调养,这些年更是每日劳累、心力交瘁。
便是发现病症后已十分重视,潜心调理,奈何积重难返,已无力回天。
我听后只觉眼前一黑,唯有将指甲深深扣入手心中,才能让自己维持清醒。
忽然想起,近一年,陆离池开始频繁与我讨论各种政事。虽从前也会如此,但那大多是怕我闷在宫中无聊,给我找点事情做。
可最近,他明知我对此不感兴趣,却还是事无巨细均要与我讨论一番。
为此,我还调侃过,要他多给我一份内阁学士的待遇。
却不想,他那时却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我想,陆离池许是在逗弄我,他就是想让我体验一下,当年他在我首胎大出血昏迷时,守在我身边的那种焦躁难安感觉。
在他昏迷一天还未醒来时,我多希望他只是在逗弄我。
他只要肯睁眼说一句是玩笑,那这次,我便不与他计较了。
只要他能醒过来……
可陆离池真正醒来,是第二天午后。
我坐在床边的圆椅上,宴清正趴在我膝头,问我父皇要睡到什么时候。
我低头梳理着他柔软的头发,还不及回答,就听侧前方一个沙哑虚弱的声音回道:“想知道,就直接来问父亲,莫要总是烦扰母亲……”
宴清听到声响立即起身,跑到了陆离池榻边,却又不敢像往常一般扑到他身上撒娇,只是抓着他的手一个劲儿说着想他。
我的心砰砰跳着,连忙唤紫鸢进来将宴清带了出去,怕他高兴起来没个轻重。
紫鸢哄着宴清出去时,陆离池一直在偷偷打量我的神色。
可我现在哪还有心思再浪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