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睡衣紧紧贴在后背,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像要冲破胸膛!
双眼适应黑暗后,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间,恍惚了好一阵才缓过神。
床头闹钟指针无情转动,发出轻微的“滴答”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好似在嘲讽我这荒诞又破碎的梦。
我抬手抹了把脸,掌心触到满脸胡茬,粗糙扎手,眼角的细纹似乎又深了几分。
镜中面容憔悴不堪,双眼深陷,布满血丝,黑眼圈浓重得像被泼了墨,头发蓬乱,尽显疲态,哪里还有曾经的半分精气神。
此刻,心底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怅惘与狐疑,那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到我能清晰忆起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
可现实里,她躺在医院冰冷病床上毫无生气。我开始分不清,到底哪边才是梦,是与她在浮连山欢笑相伴的往昔,还是这充斥着工作琐碎、压抑绝望的当下?
这种迷茫像细密蛛丝,将我层层缠绕,挣不脱、逃不掉,只余下满心苦涩与对命运对抗的无力,却又在心底角落,倔强燃起一丝微弱希望…………
我最终选择离开喧嚣的城市,像个失了方向又重寻坐标的孤舟。
只好拖着疲惫身躯与满心复杂情绪,回到了那承载往昔珍贵回忆、亦交织着痛苦与执念的浮连山。
山还是那山,北麓景致初看依旧,却似被时光悄然蒙上一层薄纱,褪去了往昔的明艳生动,添了几分苍白与寂寥。
山色仿若一幅古旧画卷,虽有秀丽轮廓,可皑皑白雪失了纯净光泽,与天际浮云相连之处,不再是梦幻交融,倒像彼此勉强依偎,透着疏离。
晨曦初晖洒在林梢,往昔是跳跃闪烁的金芒,如今只是弱弱地透出几缕微光,在枝叶间挣扎,无力驱散林中长久积下的寒意。
蜿蜒小径旁,野花还在,却没了肆意绽放的劲儿,花瓣蔫蔫地低垂,色彩黯淡。
上面的彩蝶也难见踪迹,只有偶尔微风拂过时,它们才勉强颤一颤,再没了往昔欢庆春归的灵动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