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的笔墨纸砚买完后,剩的银钱只能勉强维持一家三口的生计。
他仿佛刚想起来这回事,脸色有些僵硬。
但也只是一瞬。
“这是你不去买的理由?你就不会自己想点办法?”
“银钱银钱,你是不会赚还是怎么?整日除了会说没钱你还会说什么?”
他的模样,像极了村头使唤长工的老地主。
我面色不虞,沉默着与他僵持。
许岚的声音就是在这时候弱弱地响起:“惊羽哥哥,是我不好,说了不该说的话……别因为我这么麻烦静舒……”
韩惊羽立马安慰:“在我这,你有什么话是不该说的?她一介农妇,不懂待客之道,你别往心里去。”
说罢他又看我:“你多与阿岚学着些,你要是有阿岚一半的识大体顾大局,也不会如现在这般一身铜臭味,令人生厌!”
我被气得直接撂碗回了房。
夜晚,韩惊羽将孩子哄睡后过来哄我。
“今日是我说话重了些,过几日,我就替她另寻个地方安顿。”
可一连半月过去,地方没找到不说。
他反而变了个人。
对我,不是横眉冷对,就是指责怨怼。
我以孤女身份嫁给韩惊羽的时候,韩家就他一人,家徒四壁。
六年来,我扛起养家重担,凭着自小花重金学习的刺绣技艺获得县城绣庄掌柜的赏识,每月按量为绣庄供货。
但读书费银钱,不菲的报酬绝大部分都要耗在上头。
家里依旧要勒紧裤子过日子.
我也由刚嫁韩惊羽时的花钱不知节制渐渐变成现在的恨不得一个铜板分两半花。
这日,绣庄掌柜给我结算了这月的工钱,我心下高兴。
便买了条鱼准备给家里增点荤腥。
但回到家的三人一见到鱼,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许岚满脸无措,柔柔地道:“静舒,我不吃鱼的,怎么弄都有股鱼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