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夜空被厚重乌云捂得密不透风,墨色肆意翻涌,仿佛要将最后一丝光亮也全然吞噬。林泽拖着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踉跄在雨幕织就的旧街上。雨水如细密冰针,顺着他的衣领、袖口直往里钻,冻得他一个激灵,可身体的冰冷哪抵得上心里的寒。失业的通知冷酷决绝,相恋多年女友那决然离去的背影,更是如两把利刃,把他的心搅得支离破碎。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一下子,生活就全垮了……”林泽喃喃自语,声音被风雨扯得七零八落。路过那扇半掩的小学大门时,一股仿若来自时光深处的强大吸力猛地将他拽入往昔漩涡。眩晕感排山倒海袭来,他只觉天旋地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待视线艰难地重新聚焦,林泽发现自己置身于熟悉至极却又透着陌生的小学操场。塑胶跑道褪去了鲜亮色泽,篮球架斑驳生锈,周围绿植肆意疯长,记忆里的场景与眼前的荒芜重叠,让他有些恍惚。而身旁那个小小的身影,正蹲在操场角落,双手抱膝,瘦小的肩头剧烈抖动,传出压抑的啜泣声。
林泽心口一紧,缓缓蹲下身子,定睛一看,那可不就是小时候的自己——小泽。只见小泽身着洗得发白、袖口打着粗糙补丁的校服,脚下那双帆布鞋破了洞,脚趾头冻得微微泛红。头发乱蓬蓬的,脸上挂着几道泥印,泪水混着尘土,在脸颊冲出几道“小溪”。脖子上挂着家门钥匙,钥匙链是个简陋塑料环,随着他的抽噎微微晃动。
林泽眼眶发酸,伸手轻轻搭在小泽肩头:“小泽,别哭了。”声音竟有些哽咽。
小泽身子一颤,受惊般抬起头,湿漉漉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与戒备,看清眼前人后,怯生生地开口:“你……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林泽心里一阵酸涩,努力扯出个温和笑容:“我是长大后的你呀,从未来来的。”
小泽瞪大双眼,满脸写满不信:“骗人!哪有人能从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