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怪见子孙被瞬间屠戮,似乎气急,本来白皙的面庞上长出白色的绒毛,小巧整齐的贝齿化出了长长的门牙,两只眼睛泛着精光,指尖化作利刃像满心心口抓去。
满心反手将琴呦剑抛回给壁云一,壁云一下意识的避开,宝剑插进面前的土里三寸。
壁云一看着宝剑蹲在剑旁边没出息的嚎道:“琴呦,你不干净了,哇哇。”
逆绅一掌拍在他后背:“生死攸关呢,你没见这是大妖吗?咱们妹妹在给咱们拼命呢,嚎什么嚎,跟我一起前去助阵!”
话虽这么说,俩人完全看不清满心的动作,只见霜雪漫天,一会儿大风刮过,一会儿阴风阵阵,看不出谁占了上风。
....…
玉泉山,金霞洞,赤练窟。
一个白发少年瞬间出现在两位真人面前,外面天已经全黑了,俩人正在屋中下棋,那道童诺道:“单翎真人,云清真人,小师叔似乎遇到了困难。”
云清真人站起身来:“怎么回事?”
“只是取个草药,能出什么岔子,更何况那草药在闻太师手下,如今闻太师已经是九天普雷真君,能出什么事?”单翎真人摩挲着手里的棋子。
道童拱手道:“那草药失窃,小师叔等人追了过去.……那妖怪甚强,现下已经交手了,小师叔怕是讨不到好处。”
“不可能!”单翎真人也站了起来,抛下手中棋子:“我派了墨渊弥兽。”
云清真人忽的想到了什么,喃喃的道:“能跟九天普雷真君叫板的妖怪,岂非等闲,大患啊.……”
两人互望了一眼,云清真人闭眼掐了一个诀,再睁眼时已经在官道北了。
与此同时,那鼠妖已经一爪抓在满心肩膀,锟铻剑脱手插在了地面上。
满心好似感觉不到疼痛,直接就着掌力后撤,肩膀上立刻涌出五道鲜血,血液渗出淌在斑斓雀羽衣上又自动消失不见。
那鼠妖还要追来,欲伸手再次抓住满心,忽的,满心影子里爬出一只黑色的巨兽,一口咬下,那鼠妖迅速收回手臂,堪堪落在一尺开外。
逆绅揪住时机,一个打滚冲上去,把满心提溜进金刚圈内,壁云一没有再管琴呦剑,而是拿出一杆金色的长枪挡在两人身前。
那长枪似乎也是件神器,缨子泛着豪光,枪头锃亮立与身前,像是有龙吟溢出。
那鼠妖看着他们的动作不以为意,只是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黑色巨兽,不动声色的举着爪子用嘴巴吸吮上面的血液。
“好奇妙啊,这么充沛的灵力,啊~小姑娘,你怎么比神仙还香呢?”
满心拂开逆绅,站起来,又拿出微澜剑对着鼠妖道:“找死。”
“呵,本事不大,脾气挺大,要是本事能有脾气一半厉害,也不至于落入这般田地,得了,招式不错,可惜道行平平。”
说罢,往后退开几步,恢复成了如花美妇人的样貌,斜眼看见插在地上的锟铻剑,咻的眯起眼睛瞳孔竖起来:“二郎显圣真君是你什么人?”
不等满心答话,壁云一抢过话头:“怎么?你认识清源妙道真君?”
单翎真人如此看重小师叔,灵鸟已去报信,只要拖住一时,必有救援,打定主意,壁云一决定和这妖怪好好唠点嗑。
那鼠妖依旧舔着自己的指甲,摇晃着脑袋故作天真的道:“衣销金白袍,仪容清俊貌堂堂的二郎啊~谁人不知?”
逆绅读懂了壁云一的战术也冲鼠妖道:“怎么?你们还有故事?”
那鼠妖微微一笑:“那倒没有,就是钦慕已久。”话毕,五指伸开往金刚圈上一推,那金刚圈像是受了重击,哐啷一声如琉璃落地,碎成了一片片。
惊的壁云一和逆绅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那墨渊弥兽见状,嗷的一声扑了上去,把鼠妖震的身形一闪,可惜墨渊弥兽身形巨大,在这小小的方寸红楼难以施展,那鼠妖却又身形灵巧,几个腾挪之间,把墨渊弥兽逗的团团转。
壁云一心道不好,横枪拦在鼠妖面前,嘴里却道:“你见过他?”
“啊~是啊,见过啊,那时候他们都唤我地涌夫人呢。”脚尖点在地面,身影如飞燕。
“啊!!!”
单翎真人和云清真人到了管道北,神识感应了一下,大抵就在附近,两人刚转悠了一圈,就听见一声惨叫,施展遁术一瞬过去,就见一只鼠妖双手被齐根斩断,血流如注,正用手肘抱着脸惨叫,血液喷溅把半张脸都染红了。
满心执着微澜剑,扬起下巴:“斩了你的手,任你再高的道行又有何用。”
说完又用左手抽出插在地上的琴呦剑,一把捅进那鼠妖的心脏。
足足捅了五下。
第一下在心脏右边,第二下微微斜上,第三下最高,第四下又矮了下来,最后一下没有捅那么深,但还是让鼠妖表情凝固。
赫然就是刻画了一掌爪印的样子。
那鼠妖也是强横,就地仰倒化作了一只锦毛白耗子,身后的红楼没了妖法支撑轰然倒塌,塌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洞里隐隐听着水声在响。
那鼠妖在洞口一声长啸,正欲钻入洞口,就见得一把宝剑穿云而来,直插在她尾巴上,将她死死的钉在了原地。
壁云一吐出一口浊气,心下道:终于来了,看着宝剑而来的姿势,就是传闻中存放在云上的神剑“青泽”了吧。
真是令人羡慕的出场,我何时才有如此道行,也不必与一只耗子争口舌。
还未感叹完,一把剑柄怼在他手上,低头一看,正是被玷污了的“琴呦”,壁云一哭笑不得的道:“师...叔,之前你没能伤了那鼠妖,是不是不想锟铻剑染上鼠妖的血气?”
满心点点头:“锟铻剑和雪若清天剑一样,都是霜雪浸润的宝剑,容不得污秽。”
“微澜剑呢?”壁云一不死心的追问。
满心没有回答,只是甩了甩微澜上面的血渍,对着身后道:“小师叔,帮我掐个水诀。”
逆绅转头看见来人,激动的快要蹦起来:“两位师叔祖!来呀!收拾这鳖孙,打伤了我妹妹,哦,我师叔!着实可恶。”
单翎真人瞟了他一眼,念他之前护在满心之前,没有与他计较,只是冲墨渊弥兽挥了挥手,那兽又化作一团黑雾,钻进了满心的影子。
“如何处置?”云清真人给满心的手上掐了个水诀,微澜剑洗去的血渍,又微微散发着蓝色荧光。
满心满意的把剑放回刀鞘,又走到旁边捡起了锟铻剑,同样拿在手里高高举起,云清真人会意,又掐了个水诀。
壁云一:不是来救场的吗?怎么搞得跟杂耍一样....
“受伤了?”云清真人走到满心身边问道。
满心摇摇头:“不曾。”
逆绅:“...妹妹,伤口可不能捂住,万一有妖气,可是要出大事的。”
满心又摇摇头道::“已经痊愈了。”
逆绅还欲再劝,一旁的锦毛白耗子又化作了人身,只是这次再没有之前那股子妖媚,断腕伏在地上,可怜兮兮的躺着道:“求真人饶命。”
云清真人没有动作,只是盯着她打量,忽的想到了什么叹气道:“何苦来哉?”
那鼠妖不再答话,忽的一阵金光闪过,众人眼前一花,那鼠妖竟是挣断了自己的尾巴,化作白毛老鼠逃向了洞里。
单翎真人正欲祭出法宝追打,云清真人拦下道:“她日后与托塔李天王有善缘,不必追了。”
……
周围死了许多老鼠,夜风一吹格外腥臭,几人不愿多留,正欲离开,远处三只灵鸟翩跹而来,各种停在了满心等人肩膀。
是了,还有任务来着。
静默一阵,一直未开口的满心忽然道:“我决定了,我还是要修行,回去之后一定苦练引炁入体。”
单翎真人听了这话,笑道:“怎么,出来历练发现自己不过尔尔,决定发愤图强了?”
满心摇摇头,似是苦恼的道:“不会掐水诀真的太麻烦了。”
单翎真人:“.....”
敢情我这个玉泉山排行至少前三的真人,就只配教个水诀呗。
单翎真人不欲再待,冲三位弟子道:“既然没了危险,你们继续,若再遇难事,拖住时间等我和你们云清师叔。
“不必。”满心摇摇头,又指着自己的影子接着道:“这个一起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