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源找到了我高中时候的班主任。
高考那年,班主任联系了教育部门。
发现成绩年级前列的我缺考,并且是被迫缺考。
又找到我的被撕碎的准考证,得知了真相。
“真是一帮畜生!
大人的事情怎么能牵扯到小孩?
谭辰他现在跟孤儿有什么区别!”
陈源找到班主任、告知我的死讯时。
他愤愤不平地点头,表示愿意出面做人证。
还提供许多,高中时候我被宋宇池叫来的人殴打的照片,和就医记录。
“曾经谭辰跟他们互殴进过警局,记录也能找到。”
于是陈源又跑到警局去调取记录,顺利拿到。
当年校园霸凌我的同学成了安城汽修店的小老板。
陈源找了一堆人,又提出给50万。
“的确是宋宇池叫我们干的。”
霸凌我的人也答应了做人证,给出了宋宇池转账的账单。
还有他指使要人霸凌我的聊天记录。
迟晓宁没去了安城,陈源便将资料一共提供给纪检委。
如果说原有的视频,暂且不够纪检单位立刻将宋致远停职处理。
那么这些证据几乎是把宋致远钉死板上。
财务支出一查,顺藤摸瓜,各个官场勾连关系。
摸出一只毒老虎。
罪名确定。
宋致远很快被拘留了。
省公安联合纪检将继续处理他。
分局局长滥用职权、涉嫌杀人。
又绑定了“偷走高考状元的人生”话题,一时间,整个网络沸沸扬扬。
铺天盖地都是宋致远和我的名字。
谭氏集团股价疯狂下跌,本就是和宋致远商业联姻的谭月发了怒。
当她发现,宋致远背着她将我和父亲逼上绝路、命亡无声时,崩溃地对宋致远拳打脚踢。
“你这个畜生!伪君子!
你怎么不去死?”
在警察带走宋致远之前。
谭月就命令下属狠狠折磨了他。
昔日光辉亮丽的分局局长,被女人踩在别墅门口的泥土上。
伤痕累累,满脸污血。
像狗一样屈辱。
数不清的闪光灯冲着他拍下,迅速传到网络上。
“宋致远,你等着给死去的周齐和谭辰赎罪。
我一定会等你出狱那天。
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1个小时后。
谭月在谭氏集团官网、各个媒体账号发布通知:
谭氏集团总裁谭月女士与宋致远解除婚姻关系
谭月女士取消宋宇池集团继承人身份。
并与宋宇池断绝母子关系
宋宇池是在跟迟晓宁吃烛光晚餐时,被叫走的。
“我爸出事了!”
迟晓宁脸上写满担忧,关切地送走了宋宇池。
确认他的车不见踪影后,便冷笑着走向车库,同样开车离开家。
再次来到我的坟前。
迟晓宁将我的日记本烧掉。
大学时候的情书、结婚照、纪念物、给没出生的宝宝准备的衣服……
全部丢进火焰中。
只留下了一本结婚证,还有一个小盒子。
迟晓宁又三两下拆掉手臂上的绷带。
是宋宇池在家特意为她缠好的。
在我死后,迟晓宁就产生了严重的睡眠障碍。
回家后,她一整晚都睡不着。
宋宇池心疼地抱紧她,她却一直念叨着我的名字。
宋宇池说她产生精神幻觉了,要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迟晓宁却再次以自残做威胁。
轻微结痂的伤口密密麻麻,在墓碑前被燃烧的火光照耀。
迟晓宁面色苍白,勉强扯出微笑。
她又开始撕挖自己的伤口。
嫌不过瘾,抽出刀子开始在手臂上割划。
“老公,宋致远翻不了身了。”
我凑过去握住她的手,却没办法阻止她的动作。
血液又慢慢溢出。
迟晓宁却在血的流逝下得到了精神上的满足,眼尾都沁出了笑意。
“我很快就来陪你了,还差一件事。”
宋致远即将得到应有的惩罚,我死后的轨迹明明已经偏正了。
可迟晓宁却偏移了。
“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把宋宇池报给纪检吗?”
看着她手臂上的血液,在12月寒冬里流缓变慢、伤口即将凝固。
我无声垂泪,对着她摇摇头。
无论理由,我都不在乎。
只想宋致远进监狱后,迟晓宁就回归原有的平静生活、继续进行心理治疗。
“忘了我吧。
宋宇池对你很好,你们还有一个女儿,多幸福。”
迟晓宁一个字都听不见。
在火焰照耀下,她湿润的眼珠颤抖着发亮。
“因为我要让他。
死在我手里,血债血偿……
进了看守所,进了监狱,我的手可就伸不进去了。”
一字一句,恨意归海。
我疯狂地挥舞手臂、想打翻她烧的遗物。
“不要这样!不要!”
可迟晓宁的眼眸坚定不移。
她完全没法看见我。
临走之前,迟晓宁将我们11年前的结婚证丢进了火里。
小盒子里装着的是一对婚戒。
莫比乌斯环,永不分离、永不终止的爱意。
“来生再见。”
迟晓宁眼尾漾出泪珠,鼻音深浓。
她将戒指一并烧掉,清理打扫了我的坟墓。
驱车离开,停到了公安单位门口不远处。
宋致远就被拘留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