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顾仲商筹划了那么久,却忽略了我身边的一个小丫鬟。
他即是沈知节的暗线,那么她就一定有联系外面甚至出去的办法。
不出我所料,檀音点点头,领着我走到钱婆子的厢房内,钱婆子这个时辰该是在查夜,屋内空无一人,她指了指衣柜。
我走过去,那竟是一道暗门。
一路奔走,我似又想起,那日顾仲商搂着秦槐序回城的情形,那时如此,如今还是如此,有些伤疤,遮不住,护不好,他惯会做些自欺欺人的事。
我华岁,是恃宠而骄了些,可我不傻,我也是高门大户长大的大将军之女。
若说刚刚出门还有些暗流涌动意思,这次已经像掀开了锅盖,汤沸不止,越近城下越乱,兵戈相击,遍地哀嚎。
我截了一匹无主的战马,飞速向城内驰去。
满目疮痍的城墙下,顾仲商骑在马上,苍白的面容下掩不住的威严和杀意。
半跪在地上的金甲将帅胸前赫然插着一把银枪,那把银枪,我曾替它的主人擦了数次。
“阿爹!”
我踉跄的下马奔了过去。
我的阿爹终是连一句遗言都不曾于我留下。
顾仲商满目猩红的立在我的身旁,我瞧见陆吾押着沈知节和哥哥从一旁走过。
顾仲商慢慢的伸出手来,再触到我肩膀的那一刻,被我弹开。
以前我求他一句解释,现在解释又有何用。
倏地,顾仲商起身上马。
“陆吾,还不领着你新妇出城。”
“顾仲商,我会好好照顾陆相公。终有一日,我要带兵替我爹讨回公道。”
不知是说服他,还是说服我自己,我要让顾仲商知道,我恨他,恨到要将他碎尸万段,恨到我宁可暂时嫁做他妇。
纵使,
也许,
他,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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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吾带我走了,彻底走了,离开了齐京都,哦,现在已经没有齐京都,只有一个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