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去!”
时瑾年声音冰冷骇人,握紧少年的手腕,从背后将人圈住,紧紧扣在胸前。
“不要……杀……好朋友。”
少年在时瑾年怀里激烈挣扎,挣脱不开,又开始尖叫。
时瑾年突然拽着江绵手腕,让他面对自己,厉声警告,“不许叫!”
江绵像是被吓到,突然安静下来,紧咬着下唇,不敢发出声音,眼泪大颗大颗砸落下来。
时瑾年的眼神太可怕,好像要杀了他,手腕被他握的好疼,江绵不敢吭声,也不敢看他。
心里又惦记着好朋友,忍不住转头向地上看去。
空气里飘过来丝丝难闻的香味。
刚才还干劲十足的小蚂蚁,现在已经躺着一动不动,全死了。
江绵的眼泪掉的更凶,却始终不敢发出一声哭声,憋的脸通红。
保镖和园丁都围了过来,园丁动作迅速,清除蚂蚁尸体,重新填补草坪边缘。
不到五分钟,草坪边缘干干净净,好像那只蚂蚁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时瑾年的情绪稍微平复一点,气势没有刚才那么可怕。
看着默默哭到身体都颤抖的少年,时瑾年心头烦躁难解。
突然松开了少年的手腕,丢下江绵,头也不回大步进了别墅。
张叔看的心疼,叹了口气,说,“江绵,少爷走了,我们也进去吧。”
江绵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没有回应,急促喘了几口气,蹲在刚才玩的位置,上气不接下气的哭了起来。
回到卧房,时瑾年快速脱掉衣服,进了浴室。
他将淋浴的水开到最大,水花砸到皮肤上略微有些麻,骨节匀称,手背泛着青筋的大手,重重的揉搓皮肤,似乎要洗掉皮肤上的脏东西。
八岁那年夏天,时延吉将他诓骗到时家老宅的地下室。
他被蒙上眼睛,绑住手脚,嘴巴被胶带紧紧粘住。
眼睛被蒙住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到胳膊上腿上凉凉黏黏。
不一会,腿上胳膊上有隐隐的刺痛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胳膊腿上蠕动。
紧接着刺痛变得密密麻麻遍布全身,疼痛和恐慌吓得他在疯狂叫喊,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他挣扎在地上翻滚,想要蹭掉身上的东西,但是无济于事,胳膊上腿上的啃咬刺痛越来越多。
时延吉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地下室的隔音很好,他呜呜哭着求救,始终没有人进来。
嗓子哭哑了,他渐渐没有力气挣扎,或许是身上的延绵不绝的刺痛和心里的恐慌,让他陷入深渊,安安静静的躺在冰冷的地上,等待死亡。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脚步声靠近,父亲带着时家的保镖找到了他。
眼罩被解开的那一刹那,他不由自主的向腿上胳膊上看去。
密密麻麻的蚂蚁黏在腿上胳膊上,还在啃咬已经麻木的皮肤。
哇的一声,胃里翻江倒海,全吐了出来,紧接着就陷入无边的黑暗。
后来,不知道父亲母亲是怎么帮他清理的,再醒来,人已经躺在医院。
对于他的指证,父母自然不信。
时延吉已经成年,制造出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据。
那时候他不明白,后来才知道,只不过是父母的不在他那里,不愿意相信他罢了。
四十分钟后,时瑾年顶着湿气,穿着浴袍从淋浴间出来,随手捋了下刚吹干的头发,坐到到阳台沙发上,点了支烟。
半个小时钟后,时瑾年换了身深色休闲装,弯腰进了在别墅门口等待的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