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阿音千璟的其他类型小说《攻略和尚的病娇日常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请听我弹棉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没有得到答案,没人给她答案。但她不生气,唇角弯着,两指勾起,刽子手就连带着举起的斩首刀一齐飞了出去,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众人。“你,你是谁!公然扰乱法场秩序该当何罪!“行刑官起身大怒。阿音恍若未闻,蹲在卖花女面前,拿出帕子为她轻柔地擦拭,从发顶到眉间,从眼角到下颚,一一抚过,就像对绝世珍宝一般。“你是来劫法场的?难道你是她同伙?”阿音一眼瞥过去,吓得那行刑官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恶魔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如毒液渗透他的心脏,将他所有的气势击得溃不成军,让他连站起的力气都提不上来,只有战栗。再美的外表也掩盖不住那地狱来的灵魂。他见那恶魔起身,用眼神一刀一刀凌迟着他,“杀杨老爷的是我,杀杨大少爷的是我,杀杨二少爷的也是我。杀杨家一家人的全是...
《攻略和尚的病娇日常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她没有得到答案,没人给她答案。
但她不生气,唇角弯着,两指勾起,刽子手就连带着举起的斩首刀一齐飞了出去,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众人。
“你,你是谁!公然扰乱法场秩序该当何罪!“行刑官起身大怒。
阿音恍若未闻,蹲在卖花女面前,拿出帕子为她轻柔地擦拭,从发顶到眉间,从眼角到下颚,一一抚过,就像对绝世珍宝一般。
“你是来劫法场的?难道你是她同伙?”
阿音一眼瞥过去,吓得那行刑官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恶魔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如毒液渗透他的心脏,将他所有的气势击得溃不成军,让他连站起的力气都提不上来,只有战栗。再美的外表也掩盖不住那地狱来的灵魂。他见那恶魔起身,用眼神一刀一刀凌迟着他,
“杀杨老爷的是我,杀杨大少爷的是我,杀杨二少爷的也是我。杀杨家一家人的全是我。”
说到这,阿音轻笑一声,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看着旁边这个可怜的盲女,“她,不过是一个瞎子,一个替罪羔羊,一个小小可怜虫。”怜悯和嘲笑同时出现在她面容,竟然丝毫不见矛盾。
“你们这群庸官,你们这群愚蠢的看客,竟然觉得她会杀人。”说完,她似乎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笑,右手曲起抵在唇上,双肩微微起伏,一声一声的笑落在法场上,声声剐着人的心。有什么魔力将场上场下的人震住,叫他们心虚得不敢直面恶魔。
“你这个妖女,是你让我姐姐给你顶了罪,是你害了我姐姐!”只有法场外的小男孩在死劲哭喊吵闹,“姐姐你听到了吗,她是凶手,她是凶手!”
卖花女像失了魂,怔怔跪着,眼泪挂在脸上,咽在喉咙。
直到看见阿音一步一步走近弟弟时,她终于喊出了一声,
“别动他!”
阿音脚步微顿,脸上笑容僵了几分,而后她继续走近,再也不停。
“别动他,求求你了,别杀他,要杀就杀我!”卖花女惊恐极了,挣扎着站起来,可她被绳子缚住,狠狠地趴在地上,即使这样嘴里还在不停喊道,”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阿音已经站到了小男孩面前。
“你想救她吗?“她问。
小男孩盯着她,不敢出声。
她抽过官兵的剑递出,笑看着小男孩,缓缓道,“你姐姐身上这些伤,你姐姐受到的谩骂,侮辱。”另一只白皙的手指指着她自己,“皆是我害的。”
“拿着它,杀了我”
她轻声诱哄,“杀了我这个坏人,给你姐姐报仇,给你姐姐洗脱冤屈,杀了我你就是英雄。”
“来,拿着它,杀了我。”
小男孩颤颤巍巍得接过剑,把剑尖对着她。阿音不躲也不闪,笑看着剑一寸一寸逼近自己。
离的越近,阿音笑容越深,那剑抖得越厉害,终于“哐当”一声,那把剑经不住剧烈的抖动落在地上,小男孩太过恐惧两眼一翻晕倒在地上。她明明这般温柔,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对他做,他还是被吓晕了。但阿音还是没有生气,细致体贴地替小男孩整理好凌乱的衣裳。
“快,快去叫泰大人,就说真正的凶手来劫法场了,快,快去。“行刑官拉过身边的侍卫,匆忙道。
泰大人?就是抓了卖花女当罪人的那个庸官。阿音倒想见见到底是什么样的庸人才能去抓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但现在她没时间。对,她现在的身份是杀人凶手,她应该马不停蹄地逃命去,而不是,在这里和这些可怜人闲聊。
阿音终于想起来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她不慌不忙捡起了剑还给原先的官兵,那官兵颤抖着手不敢接下,阿音只能拉起他的手腕,把剑柄放上去,还善意嘱咐道,“哥哥可要拿稳了,这剑锋利,莫要让它,砸到脚。”
她向四周扫了一圈,眼神所到之处人们皆吓得后退几步。无数眼神落在她身上,恐惧的、怨恨的、嫉妒的、恶毒的应有尽有,她欣赏着,这是属于孤月门的眼神,这是孤月门妖女的典礼。
这是先生送给她的大礼,不负所托,她接住了。
“你们那位泰大人若有能耐便来追我,法场上的可怜虫你们大可以一杀,她的死可就和我这个妖女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了。“妖女轻轻跃起消失在日光之下,只留余音穿肠。
白日不杀人,月夜鬼行动。
“泰大人您可算来了!那妖女已经跑了。“行刑官急得满头大汗,相反,他那尊敬的泰大人丝毫不见慌张,镇定自若。
“这法场上的就是凶手,何来妖女。“
“大人,那妖女可是亲口承认人是她杀的。”
泰大人沉默不语,一双眼睛深邃不见波澜,
“泰大人!您若再不去追可就真让那妖女给跑了!“行刑官都顾不上擦汗,硬要拖着泰大人去追人。
泰大人抽回袖子,看了他一眼,才道,”她往哪跑了。“
“那边。“他指着西边。
泰大人轻功追去。
“大人,这人......还杀吗?”侍卫上前问道。
行刑官心累拂袖,”还杀什么杀,这又不是凶手,真当本官是酷吏啊!“
“哦“
侍卫解开了卖花女的绳子,她一边摸索一边喊她弟弟,她怎么没有听到她弟弟的声音了,她弟弟在哪,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阿弟“
”阿弟,阿弟......“
一声声呼唤中,躺在地上的小男孩悠悠转醒,
”姐姐!“
”阿弟!“卖花女朝着声音的方向摸索过去,
小男孩哭着爬上法场,又因为跑得太急,刚到姐姐面前就摔了一跤。
有什么东西从他衣服里滚出来,滚得满地都是,小男孩定眼看去去,顿时傻住。
”阿弟没事吧,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姐姐,我,我们,“
卖花女皱眉,”阿弟你到底怎么了?“
小男孩咽了口唾沫,不敢相信,”我们突然多了好多钱,好多好多......“
轻嗅上面的味道,她的身心都得到了满足。这样的感觉比刚刚的梦境更像一个梦,没有冷,没有惧怕。
突然,房门被打开,一丝凉风吹进来扰乱了她的美梦,还未待她扯起被子遮挡,风已自己停下。
“施主醒了,可想吃些东西?”
子净走到桌边将烛火挑亮一些,屋子霎时变得亮堂。但迟音注意到的却是烛火光亮下映着的侧面轮廓,无论是那高挺的鼻梁还是微抿的薄唇,每一分都恰到好处,每一分都长在她的心尖尖上,害她一时间失了神而不自知。
未等到她的回答,子净偏头看去,少女正握着一串檀木珠子发呆,乖顺得像一只兔子,让人想顺一顺她的毛发。
他发出一声轻笑,清冽的笑声将迟音扯回现实中,红晕悄悄得蔓上耳尖,让她看起来更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子净刚刚说了什么她没听清,但她好像听到子净笑了。
子净笑了,是不是说明他不生气了。
阿音急切的想知道答案但又怕问出来眼前人会觉得烦,话在嘴边蠢蠢欲动,却一直吐不出。
她愈是迫切,嘴便愈发难出声,反倒是她的肚子先一步叫了出来。
“咕~”
肚子饿了就会叫,这是很正常的事。
以前被千璟扔出孤月门的时候她经常饿肚子,饿了肚子就会叫唤,然后就会博得别人的同情心,好心的人们施舍食物给她,这是生存的手段,所以她并不以为耻。
但这次她僵直了身子,第一次觉得肚子饿了是多么羞耻的一件事。
“是小僧失职了。”子净说得很诚恳。
怎会有这么美好的人,无所不在的温柔让她喜欢的一塌糊涂。
见着子净匆匆离去的背影,羞耻被渐渐褪去,只剩下淡淡暖意。
僧人归来,一手端着素净的白粥,一手端着黑漆漆的苦药走到床边,眉目亲和得看着她,温声道,
“施主想先喝哪个?”
头一次经历有这种选择,迟音有些犯难。
两只手都这么好看她该选哪只手?
这真是个大难题。
于是她在两只手上来回瞟,都没能做出个决定。
见她犹豫不决子净打算先为她分析一下两者有什么利弊。
“先喝药呢药性会接收得更好,药效发挥的更快一些。”
那看来是先喝药比较好,但是她忽然看见盛粥的碗上有一道豁口,与那只白净的手极为不配,着实刺眼,于是她问道,
“那先喝白粥会怎样?”
子净勾起唇角,在迟音的注视下慢慢道出,
“会身心愉悦。”
很好,她喜欢身心愉悦。
“那我要先喝粥。”
子净毫不犹豫得将粥递给她。
还是和之前的粥一样,白中飘了几点绿,但喝再多也不会觉得腻。迟音喝的一点不拖泥带水,直至喝完还回味再三。
“夜间容易积食,施主不易吃多。”
子净很自然得接过空碗,接着将药伸到她面前。
阿音确实还没吃饱,但是子净都这样说了也不好再要第二碗,于是接过药碗,像喝酒一样一饮而尽,点滴不剩。
动作干脆利落,颇具侠客风范。
子净看在眼里,却微微皱了眉。
不怕疼不怕苦,迟音你可有怕?
一直等到子净出了门,阿音才敢张开嘴大口呼气。
真苦,药怎么都这么苦,喝再多都觉得苦。
她其实不想喝药,不喝药伤就好的慢,伤好得慢她就可以多赖些时日。
可那是子净辛辛苦苦熬出来的药,她怎么可以浪费呢?
又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少女躺在床上很认真得思考着问题,烛火跳跃,闪一次少女的眼就跟着眨一次,乐此不疲。
子净进来本想替她剪掉烛火,但见到那双清明得毫无睡意的眼睛,他劝道,
“施主喝了药应该睡一觉”
迟音转过头用那双黑白分明的鹿眼看向他,
“大师我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件事。”
“施主请讲”
“你能不能”阿音犹豫了一下,“你能不能叫我阿音”
后又觉得不太现实,补充道,“或者叫我迟音”
子净的沉默,让迟音的心情一点一点沉到谷底。
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一瞬间变得分崩离析。
为什么一个名字都不可以。
她果然还是一个被抛弃的妖女。
也对,如来都不渡她,她又怎会被别人接受。
心里堵得慌,脑子里思绪混乱,枕头边的檀木珠子还在,她又心生恶念想将其毁坏。
罪恶之手缓缓伸向那串珠子,带着滔天怒意,势必要将其毁个粉碎。
“好”
“阿音”
手猛地顿住,
子净刚刚叫她什么。
他好像叫她阿音。
他叫她阿音。
阿音。
嘴角僵硬得扬起又落下,她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她以为,她以为
她以为子净最多会叫她迟音,但没想到,子净真的会叫她阿音。
突如其来的惊喜,简直要让她飞入云端,嘴角终于是不可抑制得翘起,眉眼都弯了起来,像月牙儿一般。
见她那么开心子净也不由得露出笑意,但他还是得嘱咐迟音,
“阿音该歇息了。”
白日睡了那么久迟音一点困意也无,而且刚刚的惊喜早让她神清气爽,怎么可能睡得着。
“大师我不困,一点都不困。”
罢了,子净也不强求。
“那烛火留着,小僧先去休息了。”
见他要走迟音连忙道,“大师你再用白天的方法让我睡下不就行了。”
她是真的很喜欢那种感觉,也想再见识这种神奇的术法。而且在子净眼皮子底下睡着,会让她产生极大的满足感。
她跃跃欲试,然而子净却拒绝了,“明镜之术不可多用,若有了依赖阿音以后就离不开它了。”
可是她还是不想放弃,逐渐开始恶向胆边生,打蛇顺杆上。
民间哄人睡觉是要做什么来着,讲睡前故事!
子净可不可以给她讲睡前故事!
但是她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和尚怎么会讲故事,顶多念经。
念经应该也很催眠吧?
于是她盯着子净目光灼灼,
“大师你不如给我念一会经吧。”
这一刻,柳吟欢觉得阿音有些不同了。
几日相处下来,她知道阿音是个极为懂事的孩子,常常在笑,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但她看得出来,阿音眼里始终有迷雾阻挡着内心深处的情绪,只有在看着怀里木偶时,才会流露出一点点不易于察觉的温暖。
这样的阿音,若是有了珍视之人,一定会将其视若珍宝不允许别人伤害半分吧。
柳吟欢被阿音眼里的微光感染,脱口而出,
“我也是这般想的。”
两人相视一笑,再多的话也不必言明。
管它是恩是怨,旁人就算再清楚也难阻今生注定的劫难。
今日的擂台比昨日稍大一些,或许是为了迎合年轻的新秀们,台子也变得精致起来。一朵巨大的石刻黑莲缀于擂台中央,台子四周立有八根黑色栏杆,每根栏杆上系着彩带,从八个方向连到游廊之上,八根彩带迎风飘荡与游廊彩灯相得益彰。
新秀们大多踩着彩带上台,像蝴蝶一般,翩翩而至,煞是好看。
没想到向家主竟这般细致,不说这前殿是如何精致,就连年轻人的轻功如何也料想到了,不过此番到底是有些华丽,不像比武,倒像选美大赛了。
擂台上少年少女们英姿飒爽,配合这华丽的擂台,看得人赏心悦目。
“会武最后一场,向家少主向雪割对风掌门之子风轻。”
到最后压轴出场的,是向雪割。
“他昨天那个模样,今天能上台比武嘛”柳吟欢嘟囔着。
阿音也注视着向雪割。
少年一脸冷漠,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脸色还有些苍白,从彩带上滑落时险些摔倒,周围人皆替他捏了把冷汗。
“听闻这向家少主是个天纵奇才,今日一见似乎与传闻不符。”
旁边人一拍他的脑子,“只是轻功能看出什么,向家的龙渊九剑那才是绝世剑法。”向家主还在呢你敢诋毁人家宝贝儿子,不想活了!
那人“哦”了一声,但是这向少主状态确实有点不对啊,怎么使个轻功跟受了重伤一样,不仅他这样觉得周围人皆是这般认为。
唏嘘声中,一道悦耳的铃音从天边传来。仰目望去,有四人抬着一座红色轿辇平步半空,轿辇四方挂着金铃,红蔓轻纱。
“本座来迟,还望向家主勿怪。”
语气之中未有一丝愧疚,轻慢又高傲。
轿辇落地一刹,露出里面光景来。两个蒙面侍女跪坐其下,座上男子赤脚踩在侍女洁白的大腿上,红纱覆身,光洁胸膛若隐若现,随意与慵懒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一出场立即吸引了全部目光。
向家主一言不发,冷淡地注视着这个不速之客。
“他怎么也来了。”柳吟欢小声嘀咕。
“他是谁?”阿音打量着柳吟欢,似乎没有她不知道的人。
“莫思凉,错金楼楼主。”
错金楼,天下第一销金窟,只要有钱,在错金楼就是皇帝,说它是魔教却并未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但其手段也难称正派。
“是个有钱的主,你瞧这天台山景致绝美,其实一砖一瓦,一水一花皆出自他之手。不过若没必要万不可与他打交道,这人就是个奸商,将你卖了还让你替他数钱的那种。”
柳吟欢自认为自己声音很小,实则大殿上的所有声音都一一进了莫思凉的耳中。他寻声看去,待看到红衣少女身边那个抱着木偶的小女孩时,笑容加深了几分。
莫思凉并未下撵,因为内殿根本不会为他准备椅子,不过就算有准备他也不会去,那椅子硬邦邦的,舒适程度不及轿辇的万分之一,他又何必委屈自己。
莫大楼主小插曲一过,台上比武正式开始。
风轻提剑斩来,虽不及其父,但也将青玄派的风澜剑法学了个七七八八。大风之势,势如破竹。向雪割抬剑格挡,手臂上的痛楚传来,不慎之间,被风轻逼得后退两步。
风轻的剑源源不断地砍向他,但他不是挡就是退,风轻气急,
“你为何不出手!是觉得我不配当你的对手吗!”
“龙渊九剑,为何你一剑都使不出!”
风轻手下愈发用力,想逼向雪割出手。
冷汗湿润了后背,在与千璟的打斗中向雪割受了极重的内伤,手臂也被震碎,此刻提剑已是勉强,但他依旧咬牙坚持。
在众人都觉得向少主必输无疑之时,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内殿传出,
“我儿弃权”
向鹿涯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竟是替自己儿子弃权?
风轻猛地收住剑,这才看到,对手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他没想到向少主竟然这般弱,面带失望离开擂台。
只剩向雪割孤身立在擂台上,摇摇欲坠。
“本以为能见着向少主一展英姿,看来今日来的不是时候啊。”莫思凉懒洋洋道。
等到大会最后一场才来,真的是为了看比武吗?却无人敢当面质疑他,莫惹财神爷的道理他们都懂。
莫思凉睨了一眼给他锤右腿的侍女,那侍女将大腿上的脚轻轻放在毛毯之上,起身下撵。
侍女一直从殿外走到内殿门口,停下脚步不再踏入,双手抬起,将手上之物呈出。
一枚火红的流云佩。
“本座偶然寻得此物,本想在向少主获胜之时作为礼物送给向少主,可现下似乎送不出了,只好呈给向家主瞧瞧。”
向鹿涯看见那玉佩时,眼神一凛,
“莫楼主开个价吧。”
众人震惊,这玉佩似乎只是个普通之物,并非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是如何入了向家主的眼。
“听闻向家主早些年游历四方,在大漠之境助一帮难民脱离蛮族暴政,自成一族,后来这帮难民愈发强大,攻占数片土地。大漠里那唯一的绿洲也被他们占有,绿洲之内外族不得进入,就连来往商人进入此地也被尽数扣押,财货两空。”
大漠?莫思凉打什么鬼主意?
“本座要那绿洲境地的商权。”
“这个条件对向家主来说,不难办到吧。”
这莫思凉莫非在异想天开,谁会用商权去换一个平平无奇的玉佩,就算这玉佩特别了些,也不可能值得了这个价。
向鹿涯闭上眼,“成交”
用绿洲商权换一普通玉佩,大人物的想法到底与他们普通人不同啊。
“把玉佩给向家主吧。”
话音刚落,那侍女却是身形一转,将玉佩扔给了台上的少年。
莫思凉轻轻一笑,“反正向家主也是要送给小少主的,本座就代为转交了,家主不必言谢。”
一挥手,轿辇像来时一样腾空而起,不一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谁都看不懂莫思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或许只有台上之人和内殿上首之人能明白。
莫思凉终于走了,阿音吐出一口浊气。从他来之后就有一道威压死死压在她身上,她瞄了眼周围人,就连柳吟欢也是一脸轻松,完全没有影响。那么这威亚只可能是冲自己来的,待莫思凉走了,这威压才消失。她自知第一次见莫楼主,但不知为何,这人要这般针对她。
大会已近尾声,如阿音先前所料,参会之人并未急着离去,而是讨论起江湖大事。
“前段日子明州青楼惨案,二十七人惨遭灭口,那作案手法定是魔头千璟无疑。”
“我看啊,不如趁这次大家都聚在一起,一举将魔头拿下,顺道将孤月门一锅端了。”
“说得轻松,孤月门存在这么久,我们连它宗门在哪都不清楚,何来一锅端?”
“那就把他们引出来,除非他们愿意当一辈子缩头乌龟!”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而上首之人始终闭目沉默,不置一词。
“当年向家主一人灭了整个赤云教,我看,大家不如都听听向家主的意思。”伏剑阁阁主将话语权尽数推给了向鹿涯。
向鹿涯睁开眼睛,“此事以后再议。”
……
“阿音,你怎么了。”见她又在发呆,柳吟欢拍了拍阿音的脑袋。
阿音仰起头问她,“吟欢姐姐你要回客栈了吗?”
“嗯,应该吧。”大会已经结束了,留在这里也没意思。
“那吟欢姐姐先回客栈吧,晚些我会去找你的。”
本想问问阿音不和她一起回去吗,但见阿音脸上又露出熟悉的笑容,柳吟欢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道,
“那你一个人要小心啊。”
“吟欢姐姐放心,我只是去找我哥哥,我看到他了。”
原来是看到哥哥了呀,柳吟欢放心离去。
阿音确实看见了千璟,就在内殿房顶上,还悠闲地朝她做了个手势,这疯子不赶紧走留在这里等着人发现吗。
她刚走到一棵树下,一个脑袋就倒垂下来。
“哈哈哈哈,那群傻子还说要把我拿下,结果我在他们眼皮底下蹦跶好几天都没发现我,哈哈哈,笑死我了”
阿音冷眼看着,你把我叫过来只是为了表达一下嘲笑?再笑大声一点他们肯定发现你。
“爷带你去个地方。”千璟笑够了,神神秘秘道。
又来,到时候又要把她扔在半路。
“不去”
千璟耳聋听不见,跳下来把人拎走,千璟永远是这般粗鲁。
落地之后,阿音理了理自己的衣裙,又将木偶擦了擦,才开始观察自己的处境。这里地势挺高,有潺潺水流奔腾而去,消失在崖边,只听其声音也可想象瀑布之宏观。
一颗大石在水流冲击中露出光滑一角,千璟蹲在上面,也不怕掉下去。
他盯着瀑布下方,“你往下瞧”
阿音面带质疑,你确定不是要将我推下去?
千璟不耐烦了,直接拽她过来,把头往下按去。
只这一眼,让她愣住。
瀑布之下,那抹银色身影遗世独立,湍急的激流在他身边皆显得黯淡无光。
阿音站在悟禅机的院门口,最后往里深深望了一眼,满园的银杏,金黄色中一抹银色耀眼夺目。她盯着僧人纯洁无瑕的衣袍,企图用一眼一心将这美景尽数收进。
若我能离开先生,一定要回来找你。
子净你一定要在这里等我。
“我走了”
“好”
身后响起关门的声音,她脸上笑容也随之暗淡几分。
子净这么迫不及待就要关门吗,她都还没走远呢...
阿音又走了几步。
怎么一直感觉有人在跟着她,那人没有刻意收敛脚步声,大大方方得跟在她后面。
哼,究竟是何方神圣这么嚣张。
迟音一边把玩着镯子一边故意放慢脚步,在心里默数到第五下的时候,她猛得回头。
身后之人没有意料到她会突然停下,还未来得及收住脚,迟音已经一头扎进了他怀里,他连忙伸手接住这个莽撞的孩子。
“阿音?”
迟音一愣,冷檀气息扑面而来,冷淡,而温柔,所有防备此刻皆被卸下。
“大师?”
套着五个黑色指环的手慢慢从僧人肩膀上滑落,下垂,然后背在身后。
“下次走路小心些”
小心把阿音扶正,又帮她整理动乱的衣裙。
看着子净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迟音垂下眼,“大师你怎么在这?”
“我送你回家”帮她压下外翻的领口,子净上下瞧了瞧,没再有什么不公整的地方,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满意道,“好了,继续走吧”
送她回家?
孤月门会把他吃的骨头都不剩!
这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这怎么行!
“我自己回去就行,不必劳烦大师。”
岂料子净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你是我的病人,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去。”
孤月门是必须要走一趟的,他倒是想见见把阿音养大的到底是个什么人,竟然将人养歪了。
迟音欲哭无泪,她想粘着子净的时候总有人来搞破坏,现在她要回孤月门了,子净却要跟着。
“大师我家太远了,路也不好走,你回柘云寺不方便。”
“阿音一个人走那么远,那我更要送了”
态度坚决,不容商量。
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子净也有这么固执的一面呢,可是去孤月门不是儿戏,她不能让子净以身犯险。
迟音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冒着被子净发现身份的风险,道,“大师,我家里的人都很坏,他们最讨厌正道人士了,你若去了肯定会被他们抓起来,然后用尽几百种方法折磨你,等折磨到不成人样之后,再扒皮抽筋,削了骨头最后扔到尸横遍野的死人窟。”
“所以,大师”
“不要去了好吗?”
最后一句她放轻了声音,也放低了姿态,几乎是在求着他的同意。
她真是怕极了。
怕极了自己连累子净。
怕极了自己喜欢的人受到伤害。
如果她有错请来惩罚她,不要连累她喜欢的人好不好。
眼底的哀求在秋日下锈迹斑斑。
人们口中的魔门妖女此刻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姑娘,满心满意都是她的意中人。
但是她的身份时时刻刻在告诉她,
她配不上。
朱红的墙映着她的身影萧条,未有束起的发,披在肩上,风一飘过,又凌乱几分。
子净抬手将吹到她额前的碎发拨开,露出那一双黑白分明的鹿眼。
“阿音是在担心我吗?”他这样问道。
迟音躲闪得偏过头,怕他看到自己眼里的卑微的担忧。
“若我会给阿音带来困扰,那就不送了。”
不是的,我才是你的困扰!
阿音绞着手指,使劲咬唇才没有把话说出来。
嘴唇几乎要被咬出血了,红得吓人。
子净将她的一切情绪尽收眼底,目光落到她的左耳处,从第一次见到她就见着这条红络子,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东西。
子净笑了笑,如春风和煦,为她扫平一切不安与恐惧,“阿音还有东西忘了拿,我特意来还给你。”
迟音牙齿松开,不知所以得望着他。
子净将手摊开,掌心躺了一串檀木珠子,和前几日在她枕边的木珠子一模一样。
“这不是大师的吗?”
“就当我提前送给阿音的生辰礼吧。”
她的的确生辰还没到,可是没有人给她过过生辰。
“我的生辰礼?”她又不可置信地问一句。
子净不假思索地点头。
阿音呆呆得没敢去接,这是她第一次收到生辰礼。
她要怎么接过来。
是双手接还是单手接。
接过来还要说什么吗。
一连串的问题在她脑子里弯弯绕绕打着结,人都昏起来,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子净被那双眼里的怯懦刺痛,将她的手抬起来,亲自给她戴上。
木珠子带着子净掌心的温度,暖意从上面传到冰凉的腕上,整个人都像泡在温水里。直到现在她还是有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看到的。
子净会给她过生辰,子净送了她生辰礼物。
这些连先生也没有给过她。
眼眶悄悄红了,上面的热度告诉阿音她又溢出了属于弱者的眼泪。
她怎么老是哭,她真是太弱了。
可是她真的忍不住啊。
眼前子净的银色衣袍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她又涌起了冲动,这冲动犹如猛水过堤,势不可挡。
“大师我可以抱抱你吗?”
她问的小心,声音还有些哽咽。
“可以”
得到许可,她冲上去一把把人抱住,脸埋在银袍上。不一会就克制不住了,抽抽搭搭的声音从子净胸前闷闷传来。
她仿佛要抱个天昏地暗,哭到海枯石烂。
不想撒手也不敢撒手,怕一撒手这来之不易的美好时刻就会被冲散。
可她终究要走。
恋恋不舍得从银色衣袍上离开,看着自己的泪水晕湿了一大片,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件多么失礼的事。
子净还是那般不计较她的过失,脸上永远是淡淡的笑。
太美好了,就算让她永远溺死在这温柔死水里她也毫无怨言。
“大师我走了”
“好,阿音一路保重”
迟音擦了擦眼上还未干的泪水,展开笑颜,转身离去。
傍晚时分阿音醒了,是被饿醒的,饿得难受,肚子绞痛。安然也回去了,子净不知在后院忙些什么,没多久就有香味飘来,看来是在做饭。
“咳,咳”
想咳嗽两声发现喉咙发涩干哑,头上的伤也在阵阵发痛。还好这两声咳嗽引来了该来的人。
“施主醒了,可感觉身体好些。”
子净端来一杯热水,阿音就着杯子喝了几口,并不急着回答他,而是一直盯着子净看,仿佛第一次见他一般。
“你是谁?”
子净本想再给她倒一杯水,闻言转过身,“施主不记得小僧?”
被子里的手攥着衣服,但她脸上却神情自若,“不记得。”
她心里忐忑不安,不敢去看子净的神情。若她是真的失忆多好,忘记孤月门的一切,忘记自己血腥的双手,让她当一个寻常信女,可以受佛祖保佑。
她想要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现在就在子净手中。
房间里沉默良久,两人都不曾动作,只有前院的银杏叶簌簌落下。
杯子放在桌上发出一丝声音,
“施主受了伤,待伤好再寻家人罢。”
他这是信了还是不信?阿音猜不出,所以她必须再试一试。
“我,我不记得名字了,你可知道我以前叫什么?”
“小僧虽与施主见过几面,但未能知晓施主名字。”
阿音幡然醒悟,对啊她跟子净见过几次,子净从没问过她的名字。心里失落连带着脸上也透露出楚楚可怜,更像个失忆后孤苦伶仃的少女。
面对子净清澈的眼神,她又生出了几分希冀,“如今我忘了自己姓名,不知大师,可否为我,再取一名?”
她问的小心,任谁都怕是拒绝不了这般神情的少女,可眼前的是个出家人,出家人早已断绝红尘,切不可与世俗再有牵连。
“小僧修行浅薄,难当此任,施主不如自取。”
子净拒绝了她。心里的疼痛远远胜过身体的疼痛,不过她还是扯出了笑,很僵硬,她想现在她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吧。
先生叫她阿音,所有人都觉得她叫阿音,其实她连个名字都没有。
“隐约记得有人叫我阿音,那我就叫迟音吧。”
子净睫毛微颤,随即笑道,”如此甚好,”
“饭已做好,施主可先用些。“
迟音点点头。
子净回来时手上已多了一碗白粥,飘着几片零丁青菜叶。
”只有些白粥,施主可能自己吃?“
迟音挣扎着坐起来,可全身都在痛,她不好意思笑笑,意思很明显了。
子净也不扭捏,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喂过去。这个和尚很不一样,什么礼义廉耻,什么男女大防从不挂在嘴边,比起那些道貌岸然发伪君子,他干净的就像个仙人。或许女人的裸体在他眼里也不过一具再寻常不过的躯壳。
只是一碗白粥,没有其他味道,但迟音就是觉得味道很特别,比以前吃过的任何美食都要好吃。于是她又吃了两碗。胃里暖暖的,连带着四肢都舒展开来。
没有先生念叨她功课,没有千璟来作弄她,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在这小小的悟禅机,只有她和子净两个人,真好。
她生出了贪念,就想这么过一辈子。
看着忙里忙外的子净,迟音心生满足,“不知大师名号,还有我这伤是如何来的。”
“小僧子净,至于施主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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