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夏娆燕诀的其他类型小说《第一骄夏娆燕诀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商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夏娆回到燕王府后,本想去给燕诀回个话,谁知燕诀带着青云出去办事了,她只得回了清晖园。刚回来,就看到清晖园门口正被几个小厮推搡的迎春。夏娆皱眉,清晖园是燕诀的院子,小厮怎么敢这样放肆?“你们在做什么!”夏娆立即上前。小厮们瞧见是她,故意挑挑眉,轻蔑道:“原来是夏姨娘,奴才们是替三日后回府的小公子收拾庭院的,谁知这丫环笨手笨脚,打碎了小公子最喜欢的花瓶,奴才们正在替小公子教训她呢。”小公子?夏娆还没想起这个人是谁,就听到布帛被撕开的响声传来,而后便瞧见迎春薄薄的夹袄都被他们扯破了。那些个小厮们见状,更是放肆的踢打起迎春来。迎春肿着的脸上巴掌印还清晰可见,一双眼睛早已通红,却吓得仿佛木了一般,颤抖的抱着头任由他们推搡乱碰也不敢吱声。夏娆手...
《第一骄夏娆燕诀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夏娆回到燕王府后,本想去给燕诀回个话,谁知燕诀带着青云出去办事了,她只得回了清晖园。
刚回来,就看到清晖园门口正被几个小厮推搡的迎春。
夏娆皱眉,清晖园是燕诀的院子,小厮怎么敢这样放肆?
“你们在做什么!”夏娆立即上前。
小厮们瞧见是她,故意挑挑眉,轻蔑道:“原来是夏姨娘,奴才们是替三日后回府的小公子收拾庭院的,谁知这丫环笨手笨脚,打碎了小公子最喜欢的花瓶,奴才们正在替小公子教训她呢。”
小公子?
夏娆还没想起这个人是谁,就听到布帛被撕开的响声传来,而后便瞧见迎春薄薄的夹袄都被他们扯破了。
那些个小厮们见状,更是放肆的踢打起迎春来。
迎春肿着的脸上巴掌印还清晰可见,一双眼睛早已通红,却吓得仿佛木了一般,颤抖的抱着头任由他们推搡乱碰也不敢吱声。
夏娆手心微紧,看到清晖园门角刚好有一块松动了的青砖,走过去捡起,朝那群小厮道:“你们再说一遍,你们是遵谁的吩咐来的?”
“姨娘莫不是个聋子,没听到我们是小公子……”
“啪——!”
那小厮话未说完,夏娆手里的砖已经砸在了他头上。
众人一愣,夏娆可不愣,抬脚踢中另一个的命根子,又是一砖砸下去。
连着砸倒三个人,剩下的两个才反应过来,大喊:“夏姨娘你疯了不成!”
“是你们疯了,敢挑拨小公子和世子爷的兄弟关系,罪无可恕!”夏娆冷淡睨着他们道,再次举起了手里的砖:“还不滚,等着世子爷回来动手吗!”
夏娆冷冷呵斥,心里却没底,因为她闹得这么大,清晖园里的人居然无动于衷,半个人都不曾出来。
小厮们被砸得头破血流,看着浑身透着股狠劲儿的夏娆,这才怯怯咬牙道:“夏姨娘怕是还不知道我们小公子是谁!”
几人说完,狠狠剜了眼迎春,就麻溜跑了。
夏娆眉梢微挑,你们怕还不知道燕王府最擅长狐假虎威的狗腿子是谁!
不过,燕王府的主子们都要回来了,她这个碍眼的妾,得再想法子增加增加燕诀不得不保下自己的成本才行。
刚想完,迎春却忽然回过神来,猛地朝墙上撞了过去。
夏娆拼了老命才拉住她:“迎春,已经没事了!”
“可是奴婢惹了小公子,又被他们辱了名声,肯定活不成了……”迎春绝望的看着夏娆,哽咽:“奴婢虽然胆小,可奴婢也不想连累姨娘,您就让奴婢去了吧。”
夏娆看着傻乎乎的她,心底仿佛有一道暖流涌过,虽然知道古代的下人愚忠,可自从来了燕王府,迎春就一直陪着她,即便胆小如鼠,却还处处要帮她。
“会活下去的。”夏娆替她擦去眼泪,认真的道:“相信我,我们一定会一起活下去!”
迎春看到夏娆温暖又坚定的眼神,怔了怔,才终于哇的一声哭出来。
等迎春哭够了,夏娆才送她回房歇着了。
出来时,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夏娆默默算着自己对于燕诀的价值,却刚一回房,就看到了坐在桌边神色冷淡的燕诀,和桌上那块沾着血的青砖。
凌北墨瞧见眼底泛着狡黠的夏娆,不知为何,竟格外喜欢她这模样。
“想算计本皇子,你还嫩了点儿。”
凌北墨抬手,一个爆栗子敲在夏娆的头上。
夏娆疼得恨不得踹飞他,好歹忍了下来,垂下眉眼恭谨道:“妾怎么敢算计十三殿下,妾只是……算了,不提也罢。”
凌北墨脚步一顿,眯眼看她:“只是什么?”
“是妾身自己的事。”夏娆一声叹息,侧开身让到一旁:“殿下请。”
但夏娆越是不说,凌北墨这心底越是痒痒:“你倒是聪明,你方才要是直接求我,我还真不一定会应,可你这遮遮掩掩的,我还偏要帮你不可。”
夏娆看着他带着几分得意的模样,笑着弯起眼:“倒也不是难事,是今儿有人要擅自接了妾的弟弟来王府,妾不想弟弟过来,所以妾需要一个说话有分量的贵人帮忙。”
凌北墨看她不但没了之前的倔强,反而满是崇拜的盯着自己,心底更痒痒了。
“小事一桩。”凌北墨双臂环胸,浑身都张扬着魅力的凑到夏娆跟前,邪气笑道:“不过,你得答应给我绣一条香帕。”
果然轻浮,又骄傲得像只公孔雀。
夏娆面上自然笑着答应,帕子么,随便捡一条就行。
凌北墨立即打发了人去夏家传话,这才满意的到书房去了。
只是才进来,就看到了坐在书桌后浑身透着寒气的燕诀。
凌北墨吊儿郎当的在一旁坐下,笑着道:“燕世子,你瞧娆儿多喜欢我,不如你就成全了我们吧。”
“殿下可知道是谁要接她弟弟来王府的?”燕诀淡漠翻阅着手里的密折,道。
“还能是谁,不就是你……”
“是公主。”燕诀道。
凌北墨嘴角抽了抽,是谁不好,怎么偏偏是皇姐?
“未来姐夫,你可得帮帮我,你知道,皇姐最不喜欢有人违背她的命令,若是她知道是我坏了她的好事,一定会生气的。”
“殿下自己解决。”燕诀说完,才将手里的折子放到了他跟前:“燕王此番回京,会交出手上的兵权,殿下若想要,趁早安排。”
说完,便起身离去。
凌北墨依旧吊儿郎当翘着腿,朝着他冷淡的背影笑道:“军权有什么要紧,娆儿这小妖女甚合我意,你就给了我嘛。”
燕诀一步未停,径直踏进了风雪里。
凌北墨看着风雪卷起他的衣袂,嘴角微微勾起,当真看不出来,最不可能被女人所绊的燕诀,竟真的会掉进女人的温柔陷阱里。
清晖园,夏娆房间里。
夏娆刚将四季花蕊分好剂量,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毫不客气的推开了,
夏娆对这样忽然闯进来的人早就有防备了,不等抬头去看,先将东西收了起来,却听到燕诀冷冷的声音:“很想去皇子府?”
夏娆眨眨眼,这哪跟哪?
可还没想完,便觉腰上一紧,再转眼,人已经被燕诀扔到了床上。
不是吧,这死太监那般羞辱她以后,还想跟她欢好?
燕诀睨着眼底暗藏着怒意的夏娆,长眸微寒,倾身便压了下去,可下一秒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燕诀微楞,夏娆也愣住了,她瞧了瞧自己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脚,和摔在地上一脸懵逼的燕诀,忽然觉得,自己这次,可能真的离死不远了……
前院花厅。
夏娆赶到时,只有燕王妃在,而一侧坐着的,正是昨儿见过的那位白须老太医。
老太医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嘴角还有未曾擦干的血迹,整个人仿佛失了力般瘫坐在椅子上急促的呼吸着。
夏娆刚来,老太医身侧的药童便跪了下来:“夏神医,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师父!”
燕王妃神色淡淡的,问夏娆:“温太医忽然旧疾复发,太医院的几位太医都束手无策,你看看你可有办法。”
夏娆还以为温太医会迟些来,因为昨儿观他的面相和身上那隐隐的病气,发病应该也还要三五日才对。
“温太医昨儿晚上可是喝酒了?”夏娆问药童。
药童为难的看了看温太医,又看看夏娆,才尴尬道:“师父昨儿回去后,唉声叹息到半宿,觉得自己医术不精,竟还比不上年纪轻轻的夏神医,一时郁闷,所以就喝了点儿酒。”
原来如此。
“你去准备些新鲜的羊奶喂他喝下,能稍微缓解一些,我这就开药方。”夏娆说完,便有人呈了笔墨上来。
燕王妃见夏娆连这样的病症都手到擒来,心底的疑惑越来越重。当初她决定迎娶夏娆来冲喜时,就调查过,夏家这位夏小姐生性胆小懦弱,家中虽是卖药材的,可夏小姐应该连四书五经都不曾念过,怎么如今不仅稳重大胆,还医术精湛?
想到这里,燕王妃召了身边的婆子来,低声道:“过几日,想法子将夏家人请到王府来。”
“夏家人都是唯利是图的商人,您何必请他们来王府?”婆子不解。
燕王妃只深深看了眼夏娆,她现在怀疑,面前这个夏小姐,根本就是被人掉包了的假货,而且她心底已经认定了这个结果,她想,只要夏家人一来,就一定能将她揭穿!
夏娆未曾察觉燕王妃的心思,只开了药方,特意交给了身边的阿蛮:“这几味药少有,你立即去城南那边的吉祥药铺,我记得曾在那儿见过有卖。”
阿蛮眸光微闪,吉祥药铺,不就是那个骗走她所有银子的假药铺子吗?
“还不赶紧去?”夏娆朝她眨眨眼。
“是。”
阿蛮看着夏娆,手心微微紧了些,转身就飞快的跑出去了。
大约过了半刻钟,阿蛮就捧着药材回来了,而这一次,她还特意带回了吉祥药铺的老板娘。
膀大腰圆的老板娘还来不及感慨王府的华丽,一进屋瞧见通身华贵面容严肃的燕王妃,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谄媚着道:“民妇曹氏,见过王妃。”
燕王妃皱眉:“买个药,怎么还带了人来?”
阿蛮刚要解释,曹氏便忙不迭的讨好笑道:“民妇便是铺子的老板娘,是这样的,这位姑娘的药方写得不甚清楚,民妇想着既是燕王府要药,便干脆亲自带着铺子里所有类似的药来了。”
“你倒是有心了。”燕王妃略带着几分不耐的皱皱眉,便撇过了眼去懒得再理会。
曹氏却是越发的恭敬,还想着在燕王妃面前讨个巧,说不定往后王府的药材都从她们那儿采购,普通药材不值钱,可人参灵芝什么的,那可是大把的银子呐。
曹氏笑眯眯的让人把药材都呈上来,还不等她讨好,一道淡淡的女声便传了来:“你是要害死温太医不成?”
曹氏一怔:“难道民妇带错了药材?”
“错是没错,可这一把药材里,一半都是假药。”夏娆随意翻了翻,便道。
“不可能……”曹氏急急要辩解,她铺子里是有假药,可那些都是卖给普通人的假药,今儿来燕王府,她是特意挑了真药来的,难道从江家采买的这部分‘真药’,都掺和了假药不成?
夏娆朝温太医的药童招招手:“你来瞧瞧,这些药材里,是不是掺了假药?”
小药童将信将疑的上前来,看了看,又一一尝了尝,才皱起了小眉头:“这些药大部分是真的,但的确混杂了不少足以乱真的假药。”
“不可能啊,这些药材都是从江家的药材行里采购的真药,怎么可能还混着假药。”曹氏急得直起身来要去查看。
夏娆看了眼阿蛮,阿蛮会意,一脚将她踢开,冷哼:“混账东西,你这骗人的勾当都做到燕王府来了,你是不想要你这脑袋了!”
曹氏是真的被吓住了,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起来:“王妃饶命,民妇当真不知这是假药啊。”
“你既是卖药的,怎么会辨不出真假?”夏娆说罢,吩咐阿蛮:“你现在立即把她送去官府好生查查。”
“不……”曹氏立即哀求,若是由燕王府的人将她送去官府,她哪里还有命可活。
曹氏看了看冷着脸的燕王妃,又看看一眼认出药材的夏娆和仿佛快死了的温太医,这才哭着道:“民妇铺子里的确卖一些假药,但今儿的药,民妇当真不知其中有假。”
“你的意思是,其中的假药不是你混进去的,而是别人陷害了你?”夏娆问她。
“这……民妇……”
曹氏脑子飞快的转着,阿蛮却又是一脚:“吞吞吐吐,你还想隐瞒什么,想让我把你一家子都送去大牢不成!”
“民妇不敢隐瞒,这些药材都是从江家的药材行买的,江家会把假药和真药分开卖,这些民妇的确是当真药买来的,王妃,民妇当真不知有假啊……”
曹氏是真的吓傻了,哭着语无伦次的把话儿都抖落了出来。
温太医身边的药童都傻眼了,江家明码标价卖假药?江家可不但负责宫廷内的药材供应,江大人还是四品的光禄卿,掌管着皇室的膳食采买供御,都是入嘴的东西,江家怎么敢作假!
燕王妃也震惊了下,旋即便镇定下来,让人把曹氏拉下去关了起来,又跟夏娆道:“旁的事你不必操心了,先治好温太医再说。”说罢,起身就往外去了。
江家跟文姨娘之子联姻,早就是燕王妃心里一根刺,如今竟抓着江家这么个把柄,燕王妃怎么可能放过?
想到这里,燕王妃压抑许久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夏娆看着她眼带喜色的离开,也暗自松了口气,从曹氏送来的药里仔细挑了真药出来便让阿蛮去煎药了。
一碗药下去,温太医便又吐出一口黑血。
药童急了:“夏神医,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事了。”温太医吐完这口血,便觉筋脉通畅,好似堵了几十年的淤血,终于在此刻吐出来了一般。
“温太医没事便好,往后好忌酒,这药方温太医拿去,持续用上半月,应该就能除根了。”夏娆将写好的药方给他,又朝他略一屈膝:“昨儿是我一时心急,才对众位太医出言不逊,还请您见谅。”
温太医听到她这番话,竟是笑了起来:“夏姨娘快请起,想不到老夫活了一把年纪,心胸竟还不如夏姨娘开阔,实在是惭愧。”
夏娆见他是个明事理的,就更加安心了,因为还有事儿,要托他去办呢。
“温太医您太客气了。”
“哪里,夏姨娘医术精湛,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造诣,是我等狭隘了,老夫可否托一回大,敢问夏姨娘师从何处?”温太医起了身,看向夏娆的眼神里,已经只有钦佩。
夏娆早已经编好了理由,浅笑道:“师父是我一次偶然遇见的高人,师父他老人家喜欢云游四海,淡泊名利,断断续续教了我几年后,就不知所踪了,还请温太医见谅。”
温太医当然能理解,高人都是有几分怪脾气的,便道:“是我唐突了,此番得蒙姨娘所救,又得姨娘相赐药方,如此恩情,有机会,老夫一定相报。”
温太医离开燕王府后,便连叹数声。
小药童担心问他:“师父,您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不是。”温太医回头朝王府内看了看,又低头瞧着夏娆送他的药方,才扶着小童子道:“我们现在立即入宫,若是那位贵人能帮一帮夏姨娘,咱们也算是报了这个恩了。”
等温太医一走,曹氏供出江家卖假药的消息便很快传到了文姨娘耳朵里。
文姨娘刚染好指甲,听到心腹红缨的话,手微微一顿:“你说,是夏姨娘让人去的吉祥药铺?”
“是,奴婢查过夏姨娘身边那丫环阿蛮,她兴许就是前阵子总在吉祥药铺闹事的那小乞丐,便是她先发现了吉祥药铺作假的,这一回,夏姨娘怕是借着温太医的事情,故意牵扯出了这桩事。”红缨道。
“我原本只以为她聪明,没想到现在竟是聪明过了头,小小一个妾,居然想把江家也牵扯进来。”文姨娘卸下身上那份慵懒,起了身便要往外去,可走到门口,却想起什么般,道:“去把库房我那条云锦海棠的长裙拿来。”
红缨明白文姨娘的意思,浅浅笑起来:“奴婢这就去。”
夏娆这厢刚回到清晖园,将早已冷掉的暖手炉扔在边,便捧着热茶去炭火盆子边坐着了。
阿蛮跟进来,瞧见她这安逸模样,道:“您真的觉得那温太医会帮您给那位贵人牵线搭桥?”
“嗯。”夏娆淡定应声,却是高高翘起嘴角,以前在夏家的半年,她也不是什么都没干的,起码京城里有哪些个贵人,或是跟贵人有牵连的人,她也都打听过,温太医便是其中一位。
若是能搭上那位贵人的线,她在燕王府的日子肯定不会如此艰难了。
“对了,阿蛮,下午我要盯着小公子和藏书阁的药,怕是无暇出府,你替我出去一趟,将银票交给城南元宝药馆的老板。”夏娆从匣子里拿出那张唯一的百两银票,递给阿蛮道。
阿蛮看了看她,挑眉:“你想买下那铺子?”
“对。”
“不需要一百两。”阿蛮嫌弃道:“那铺子我曾去过,铺面极小,柜台老旧,位置又差,您就是盘下来,也挣不到银子。”
“我好歹是你的主子,你尊重一下我。”夏娆叉腰哼哼。
阿蛮撇撇嘴,淡定的将银票收到了袖子里。
夏娆无奈一笑,不过也好,至少这丫头不似一开始那般事事都不信任她了。
正想着,迎春就兴冲冲从外面跑了进来,笑道:“姨娘,文姨娘来看您了。”
阿蛮皱眉,夏娆也起了身来,文姨娘此时来,可不像是有什么好事。
“怎么,夏姨娘竟是不欢迎吗?”
门帘挑起,文姨娘穿着桃红色长裙配浅色夹袄的窈窕身影便到了屋子里。
夏娆立即垂眸行了礼:“不知您过来,未曾远迎,请您恕罪。”
“快起来吧,你我都是妾,哪里需要这样的客气。”文姨娘亲自上前将她扶起,才打量着她,轻叹:“夏姨娘当真生的好看,寒冬腊月的,肌肤也水嫩的犹如三月里的花儿似的,尤其是这眼睛,仿佛会说话般,叫人挪不开眼。”
夏娆莞尔,这副皮囊与她前世的一样,刚穿越来时,她可是细心调理了许久,才有如今的状态的。
“妾身平时会做一些丹丸,许是丹丸的功劳吧。”夏娆微笑。
文姨娘神色微动,但却没忘了正事。
“回头我也找你讨几丸吃吃,不过今儿我来,是听人说,方才花厅里出了事儿?”文姨娘道。
“温太医的事儿么?”夏娆佯装糊涂。
文姨娘拉着她的手,亲昵道:“是另外一件事,原本这事儿我一个做妾的不该管,但夏姨娘你救了我的朗儿,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牵扯进去。”
说罢,文姨娘特意看了看屋子里的几个丫环。
夏娆会意,将人都打发了下去,才听文姨娘道:“江家虽是四品官员,却与京城各位贵人牵扯甚密,饶是燕世子,想要动江家,也要深思熟虑,今儿的事,你虽是无意,却叫人还是叫人听到了有关江家的谣言。夏姨娘你虽有咱们王府护着,和夏家毕竟还在外头呢。”
夏娆眸色微动,她虽知道燕朗与江郁订了亲,但不知道,文姨娘在燕朗都嚷着要退亲的时候,居然还这样维护江家。
“姨娘说的是,但事情已经发生,妾只能顺其自然了。”夏娆垂眸,心底却明白,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走,若不让江家分心,江家怕是不会放过自己,毕竟上次黄大夫,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毒死在了燕王府门口。
“夏姨娘真是喜欢说笑,怎么会没有法子呢?只要你现在去告诉王妃,方才是你误会了那曹氏,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吗?”文姨娘看她。
夏娆嘴角笑意更微深,她要真这样去说了,江家是没事了,燕王妃怕是要把她大卸八块。
“妾身这样说,岂非欺骗了燕王妃?”夏娆一脸疑惑。
文姨娘美眸一僵,看着一时聪明一时愚笨的夏娆,也没了耐心。
“妹妹说的是,是我糊涂了,事到如今,的确只有顺其自然了。”文姨娘眼底笑意褪去,得体道:“此番来,我给你准备了条裙子,你瞧瞧看可喜欢。”
说着,红缨就捧着那套海棠云锦的华服过来了。
华服抖开,胭脂色的长裙绣着精致的海棠花,层层叠叠的绣花却不会觉得繁重,反而十分矜贵,穿花的蝴蝶用金线绣成,裙摆摇动间,蝴蝶竟似要飞出来一般。
“好漂亮的衣裳!”
迎春忍不住感慨出声。
文姨娘也满意笑起来:“夏姨娘,你去试试吧,这衣裳是我早年间穿过一次的,也不知你嫌弃不嫌弃。”
“云锦海棠乃是宫里娘娘都难得一匹的极品珍绣,妾身份卑微,怕是配不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夏娆还是明白的。
可说完,文姨娘却面色黯然的垂下眼眸,失意道:“原来夏姨娘果真嫌弃。”
“夏姨娘,我家姨娘一片好心,您就试试吧。”红缨也劝着道:“莫不是夏姨娘觉得,我家姨娘只是个妾,所以连她的衣裳碰也不愿意碰……”
夏娆哪敢,燕王妃都要忍让三分的妾,她一个不受宠的妾哪里敢嫌弃。
“妾身这便去更衣。”夏娆见推脱不得,只得应下,但想想,也就是一件衣裳而已,也没听过有哪位贵人对此有什么禁忌,只要不穿出去,应该无妨。
想到这里,夏娆到底是去换了这套衣裳来。
换上时,迎春已是连连感慨,等夏娆走出来,饶是极美的文姨娘,都怔了怔。
夏娆身量不算高,却也不矮,身段比例甚好,胭脂色的交领越发衬的她脖颈白皙修长。
乌黑的长发散在身后,发髻上只有两支步摇,面上更是未施粉黛,却是眉如远山,眼如星辰,粉色的唇瓣抿起淡然的笑意,便越发衬得她娇而不俗。
“姨娘真真是绝世的佳人!”红缨称赞。
文姨娘也回过神,开始称赞起来。
就是这一会儿,外面有人来传,说王府门口,有人急着找夏娆。
“是谁找我?”夏娆问。
“是爷派来的人,说是急事,让您立即过去。”外面的人道。
夏娆闻言,立即要去换衣,却被文姨娘拉着就往外走:“夏姨娘这身很好看,不必羞涩,我们一起出去吧。”
夏娆感受着她用力的抓着自己的手腕,就越发确定这衣裳有问题,但燕诀说有急事,她又担心又是什么生死存亡的大事,也不敢耽搁,只得这样往外去了。
出了清晖园,文姨娘就找借口走了。
夏娆几乎一路小跑着到了王府门口,却根本没瞧见燕诀的人,这才知道上当了。
“阿蛮,去查查……”
“夏娆,你真是放肆!”
燕王妃这会儿也恰好从一侧的长廊过来,似乎也是为了什么事来的,才来,就瞧见了穿着海棠云锦衣裙的夏娆,气得呵斥出了声。
夏娆知道坏了事,镇定着行了礼。
可燕王妃却似乎气坏了,指着她便道:“你立即给我把身上这身衣裳脱下来,立即,马上!”
夏娆皱眉:“妾身这就回去换下来。”
“立即脱下来,就在这儿给我脱,你不配穿着它!”燕王妃气得直抽气,见夏娆不动,又推了推身边的婆子;“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立即把她这身衣裳给我扒下来!”
婆子们也迟疑了下,到底是世子爷的姨娘,这儿又是大门口,扒了她的衣裳,不是要逼死她么?
燕王妃见她们不动手,怒斥:“都聋了不成,给我扒下来!”
“妾身自认并无做错什么,王妃要如此羞辱妾身,总要给个理由。”夏娆冷静的直起身看着她:“若是妾身无缘无故被您在此扒了衣裳,丢的是燕王府的颜面,妾身既是燕王府的人,自然要为王府着想,恕妾身不敢从命。”
“你还敢反驳?你不知道这身衣裳是谁的吗?这是本妃亡母身前最爱的衣裳,我找了它多年,没想到竟被你一个贱妾穿在身上,你配吗!”
燕王妃气疯了,旁边的下人们见状,也不敢再耽搁,上前就朝夏娆身上扒了过来。
燕王府门外都有不少路过的人朝这儿看来,阿蛮立即上前护着夏娆,却被那些个婆子们趁机将她的腰带和外衫都给拉扯了下来。
“你这贱婢还不让开!”
婆子们见阿蛮阻拦,抓拉着她的头发便朝她的脸狠狠抽打下来。
衣衫撕裂的声音混着血腥味钻进夏娆的鼻子里,夏娆漠然看着一脸狠绝的燕王妃,拳头微紧。
“王妃要这身衣裳,妾身给你就是。”夏娆紧紧抓住那竟妄图去扯阿蛮肚兜的婆子,眼神微寒:“不想让世子爷掐死你,就给我滚开!”
婆子们看着她这般的气势,不知为何,竟生出几分怯意。
阿蛮倒是没哭,只是依旧冷着一张小脸,拢了拢被扯破的衣襟看向夏娆:“奴婢不在乎这些名誉之事,姨娘只管在奴婢身后站着。”
燕王妃严肃着脸,瞥了眼那几个婆子,婆子们立即合力将阿蛮拖开了去。
夏娆冷冷看着高高在上的燕王妃,眸色微黯,抬手朝衣襟解去。
阿蛮皱眉:“姨娘,不可!”
夏娆嘴角泛起丝凉意,的确不可,衣裳一解,就是她跟燕王妃双输的局面了。
夏娆嗅着迎风而来的那一丝独特的香气,是文姨娘方才在她房间里沾上的,所以文姨娘一定还在这附近。
以文姨娘的心机,燕王妃也是被她用同样的手段骗来的吧?
既如此,那不远处的深深灌木丛后,定然还有一个文姨娘请来‘看戏’的人!
“王妃逼着妾当众扒下衣裳,不但毁了王府的颜面,也毁了世子爷的颜面,所以妾身情愿一头撞死,也绝不会从命!”
话落,夏娆扭头便狠狠朝远处的柱子撞了去。
一步,两步,还差七八步……
夏娆心底算着算着,终于,在最后一步时,一道浑厚的男声传了来。
“这里又在吵嚷什么?”
燕王妃怔住,夏娆也及时刹住了车,回头就瞧见了一身锦袍严肃着脸的中年男人从灌木后走了出来。
夏娆端看他那通身的气势,也知道,此人必就是燕王府的正主,燕王本人了。
燕王妃脸都白了,连忙屈膝行礼:“王爷,臣妾只是在教训……”
“教训?”燕王睨了眼要死要活的夏娆和衣衫破裂的阿蛮,面色一寒:“这么多年,你真是越来越上不得台面了。”
说完,燕王便提步就往府外去了,他身后的人还擒着被堵住嘴的曹氏一起,倒是文姨娘没现身。
饶是夏娆隔了那么远,都能感觉到燕王身上那股压迫人的气势。
等燕王一走,燕王妃便踉跄了一下,仿佛瞬间老了十岁,张张嘴,又紧紧咬住了牙。
夏娆本想解释这衣裳的来由,但看燕王妃那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也知道多说无益。
但所幸,燕王妃被燕王呵斥一声后,就一言不发的回去了。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夏娆看着在燕王面前如此卑微的燕王妃,轻声道。
“您还同情她?”阿蛮问。
夏娆摇摇头:“我是同情我自己。”她可不要变成燕王妃如此,被嫉妒和争宠蒙蔽了双眼,明明她出身名门,却被个妾耍得团团转,还被丈夫如此嫌弃。
“世子爷倒是挺像燕王爷的。”夏娆想想,禁不住笑起来:“一样的霸道冷酷。”
“是吗?”
燕诀的声音忽然自身后响起,夏娆吓得差点跳起来,这个人,怎么总是这么神出鬼没的。
燕诀看她吓成这样,面色微沉,却没再理她,径直往藏书楼去了,还冷淡留下一句:“将药煎来。”
夏娆这才嘘声跟阿蛮道:“看吧,跟他爹一样,只喜欢说一句话。”
阿蛮瞥着不知死活的夏娆:“姨娘您就这么不怕死?”
“怕啊,最怕死了。”夏娆笑着将外衫给了阿蛮,才敲了敲她的额头:“可也要苦中作乐嘛,日子已经这么艰难了,还成日愁眉苦脸,那就更看不到希望了。”
说罢,夏娆又叮嘱了她去买药铺的事儿,就去给凌南烟煎药了。
阿蛮想着她的这句话,想了许久,苦中也能作乐么。
夏娆端了药来见凌南烟时,凌南烟身体已经好了不少,都能下床跟燕诀一起坐在窗边看书了。
夏娆看他们各自捧着书的模样,当真是岁月静好。
“爷,南烟姑娘,药好了。”
“夏妹妹。”凌南烟朝她笑起来:“难得你来了,方才爷还夸你的字写得好看,能不能劳你替我抄几篇琴谱?”
夏娆讶异,燕诀竟看过自己的字?还觉得好看?
燕诀依旧看着书,眼皮都没抬。
夏娆自然笑着应下了,等服侍凌南烟喝了药,夏娆便要退下,燕诀也在此时合上了书,道:“我想起有件事要办,公主先好生休息吧,香莲既然病了不得出来,我会尽早调其他人来伺候。”
凌南烟虽不舍,却还是温柔的应下,又起了身替他披上披风,才羞涩的道:“那爷明儿也要早些来陪我说话。”
“嗯。”
燕诀语气温柔的应下。
夏娆看着温柔的仿佛变了个人般的燕诀,垂下眼眸,悄悄退出狗粮现场。
她走出藏书楼,就听燕诀的声音传来:“你在逃避什么?”
夏娆脚步一僵,忙笑着道:“妾身是怕打搅爷和南烟姑娘。”
“是吗?”燕诀看着她不安握在身前的手,朝她伸出手来。
夏娆不解,燕诀淡淡道:“有人盯着。”
夏娆会意,立即将手放在了他的手心,却在被他紧握住时,心里又充满了疑惑。
他的掌心很大,也意外的很暖和,而这一次,他仿佛故意放慢了脚步,她不必小跑也能跟上了。
雪又落了下来,院子里的老树上积着厚厚一层雪的枝丫咔嚓掉落下来,惊起寒鸦掠过。
站在燕诀身后,夏娆能嗅到他身上隐隐传来的香气,不似他那样的冷寒,而是清雅温柔的的香气。
“江家之事,你做的很好。”走到书房内,燕诀才松开了手。
“妾身好似惹恼了文姨娘。”夏娆小心道。
“文姨娘乃父王宠妾,少与她往来。”燕诀到书房内的书架上看了眼,挑了本书出来递给夏娆:“拿去看。”
夏娆瞧见他递来的书,《医典十六宜》古本,这不是早已失传的医学典籍吗?
“爷,这个真的给我吗?”夏娆高兴问他,这古本在前世她也曾搜寻过,却只找到其中几卷,没想到燕诀出手便是完整本。
“孤本,你摘抄一份。”燕诀看着她兴奋的样子:“若有损坏,把你卖了也赔不了。”
“爷不会卖我的,我既漂亮又听话,还能帮您照顾南烟姑娘,把我卖了,划不来,您这般聪慧的人,怎么可能做亏本的买卖。”夏娆小心的捧着这古本笑眯眯道。
燕诀嘴角难得抿起丝笑意,却是轻嗤她:“商人重利,你虽女流,却也本性难移。”
夏娆由他讽刺,见他心情尚好,也趁机试探着问他:“爷,您说文姨娘若是再找上门来,妾身怎么是好?忍一时,她就赠了妾身这套海棠云锦。”
燕诀睨了她一眼,这衣裳倒是极合适她。
“你心里怎么想的,便怎么做。”燕诀说完,便打发她出去了,完全没想过,这个小狐狸拿着鸡毛当令箭,即将给他演出多大一场戏来!
夏娆立即起了身要往外去,便听燕诀冷淡道:“王妃可派人来请了?”
迎春咬着唇摇摇头。
燕诀看了眼青云,青云会意,立即就出去了,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才回来。
“爷,是太医院的王太医来了,大公子的情况暂时稳住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大公子他彻底陷入了昏迷,现在外面的人都在传,是您有意指使夏姨娘害了大公子……”青云话未说完,燕诀淡淡拿在手心的茶盏已经粉碎。
夏娆看了看目光清寒的好似深渊之冰的燕决,严肃且认真道:“爷,药方绝不会有问题,是有人在大公子身上动了手脚,企图利用妾身来加害您。”
“你现在才明白么。”
淡薄无情的声音,听得夏娆心慌。
燕王妃在这燕王府是拥有生杀大权的人,真执着要杀她一个妾,燕诀又不护着的话,她是逃不走的。
“夏娆——!”
怒喝伴着巴掌,忽然狠狠落在夏娆脸上。
夏娆被打的摔在地上,抬头,就看到了盛怒赶来的燕王妃。
燕王妃平素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此刻有些凌乱,眼眶赤红,恨极了的模样。
“王妃……”
夏娆才要解释,方才动手的丫环反手又是一个巴掌朝夏娆的脸打来。
夏娆皱眉,反手将那丫环的手捉住,朝燕王妃道:“王妃,药方肯定有人动了手脚,妾身从未要害大公子,而且妾能查……”
“你还在狡辩,来人,给我打她三十大板,我看她招不招!”燕王妃完全没有听下去的打算,直接招了婆子进来,堵了夏娆的嘴便将她拖了出去。
莫说三十个板子,就是十个,一般的女子也扛不住。
屋外,板子狠狠打在身上的闷声传来。
燕王妃只扬着头,看向一侧冷淡的燕诀,带着几分讽刺:“怎么,世子这会儿不护着你的爱妾了?”
“她既犯了错,母妃罚她实属应当。”燕诀神色依旧淡漠着,看不出任何的波动,仿佛夏娆此刻死了,也与他无关一般。
燕王妃等了会儿,见他当真半句也不求情,才微微攥紧了手心:“如此说来,那些传闻世子指使这贱妾谋害我儿的事,是假的了?”
“母妃觉得我要动手,大哥能活几日?”燕诀反问。
燕王妃看着他狭长幽深的眼眸,手不自觉的颤了下,看了眼屋外已经被打得浑身是血的夏娆,冷声道:“既如此,这件事就还要好好查一查。”
燕王妃转而看向燕诀,问:“我燕王府以仁德治家,不会做滥用私刑之事,本妃将这贱妾赶去柴房劈柴做个劈柴婢,世子应当不会有意见吧。”
“贱妾不过蝼蚁,如何处置,全凭母妃。”
燕诀薄凉的声音伴着风雪飘进夏娆的耳朵里,夏娆感受着后背撕裂般的疼痛,幽幽叹了口气,这位大爷的大腿,还真是不好抱呢。但那个在暗处搞事情把她害成这样的王八蛋,给她等着,她夏娆可不是谁都能捏的软柿子!
青云瞧着夏娆专心致志的模样,张张嘴想说什么,还没说出来,房门便被人从外面猛地一把推开了。
狂风卷着雪吹进屋子里,夏娆也不禁抬起了头,才瞧见竟是燕诀身边的小厮。
小厮瞧见夏娆,神色紧张道:“姨娘,爷请您现在立即去一趟书房,顺便带上您救人用的东西。”
“谁出事了?”青云立即问。
小厮为难的看了看青云,没出声。
夏娆知道出事人名字他们必是不想让自己知道,淡淡道:“带路。”
夏娆说完,便跟着小厮出门去了。
青云看着事到如今还这么淡定的夏娆,越发觉得世子猜测得对,这个姨娘肯定有问题!
到了书房,夏娆直接被领到了藏书楼的三楼,只是过程中,她被蒙着眼睛。
“姨娘稍等。”
小厮说完,就快速往里去了。
夏娆站在原地,嗅着空气里浓烈的血腥味和淡淡的脂粉香气,睫毛微微颤了颤,这个气味……跟之前那粉色手帕上的味道一样……
“姨娘,爷吩咐,让您悬丝把脉。”
方才的小厮出来,牵了根线在夏娆手里。
夏娆能感觉到前方有数道锐利且阴冷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接过小厮手里的线,夏娆心底便幽幽叹了口气。
“姨娘,您可查出来了?”小厮问道。
“麝香导致的小产,胎死腹中,需要尽快排出,否则母亲也有危险。”夏娆道。
但说完,一个硬物便砸了出来,夏娆蒙着眼睛看不到,那硬物便直接砸在了她的额头上。
夏娆觉得头都蒙蒙的,额角似乎又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了。
她勉强站稳,里边却只传出女子低低的哭泣声,和随即而来的燕决的愠怒:“若是保不住,你跟着陪葬!”
夏娆总觉得手指尖都凉凉的,手心微微收紧了,才有力气笑着道:“爷放心,一帖药下去,就能好。”
夏娆说完,就被小厮带了下去。
等夏娆离开,便有个粉衣侍女质问燕诀:“燕世子,你难道还想留这个人活口不成?万一她将此事宣扬出去,那公主的命岂不是都赔上了!”
“她不会说出去。”燕诀盯着这侍女,眼神微厉。
“可是……”
侍女还要争辩,一侧嘶哑着的虚弱声音才传了来:“好了香莲,我相信世子。”
香莲虽然不甘心,到底是没再说什么,只是想着方才夏娆那不惊不惧还笑盈盈的样子,就觉得可气!
燕诀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女子,她柔弱的泪珠粘在睫毛上,脆弱的让人心疼。
偏偏夏娆,竟是完全相反的性格,顽固又坚强,让人一点也怜惜不起来。
“世子在想方才那位姨娘吗?”
“我在想,你就在这里好生养着,等身体好了,我会求皇上将你赐婚于我。”燕诀的语气不自觉的温柔下来。
凌南烟柔弱的小脸上染上些许红晕,语气也带着几分羞涩和坚决:“为了世子,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
香莲见状,直接道:“既如此,世子不如叫方才那位会医术的夏姨娘亲自来伺候。”
凌南烟见燕诀似有迟疑,落寞垂下眼帘:“若是世子不愿意,也没关系。”
“既然你你不嫌弃她鲁莽,便让她来。”燕诀轻声说罢,外间已经送了药来,苦涩的药味一飘进来,凌南烟的脸色便更加的苍白了。
“我去拿些蜜饯来。”燕诀道。
“不。”凌南烟声音微颤,似乎怕极了一般:“世子可否就在门外等我,若是世子在,我便什么也不怕了。”
送药的小厮忙道:“可外面很冷……”
“我就在门外。”燕诀说罢,挥退了屋子里的其他人,便去门口等着了。
香莲看了看门口他高大的身影,这才捧着药跪在床边轻声道:“公主,您真的要喝那夏姨娘煎的药吗?”
凌南烟望着这漆黑的药汤,眼神温柔,笑意却不达眼底:“从来不轻易相信人的世子爷,都这般信任她,我自然要喝。”
香莲皱眉,如此说来,燕世子当真对这位夏姨娘格外不同了?
既如此,那这夏姨娘就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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