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悦不理会他,继续在他耳边吵个不停:“快说,快说,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季桐被她吵得无奈,偷偷瞟了一眼罗皓跃,他不是不敢对吴悦说,只是面对罗皓跃,他总有点不好意思。
“你干嘛?”
吴悦丝毫没有作为女孩子该有的矜持:“好奇嘛,你们男的和男的谈恋爱,怎么个谈法呀?也会牵手吗?会接吻吗?会那个吗?”
她伸出手拍了拍,然后挑眉暧昧地看着季桐,笑得十分不正经。
被季桐一巴掌呼脑门儿上。
“你怎么回事,就算在你哥我面前不需要注意形象,好歹也尊重一下你前面的老罗同学吧?你还真不把他当外人呀?”
这小丫头,喜欢人家又不在人家面前注意形象,这辈子别想谈恋爱。
“我在你俩面前注意什么形象?我对你们又没有意思。”吴悦揉了揉被季桐拍痛的脑门儿,翻着白眼抗议。
“你不喜欢老罗?”季桐一吃惊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怎么可能,你不是早就喜欢他了吗?”
罗皓跃:“靠,你俩掐架别带上我啊!”
吴悦:“我去,这又他妈是谁传的谣言?”她想了想,然后很肯定道,“一定是张强那个傻帽。”
季桐:“......”
就先让张强背背锅吧。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终于想起来要问什么了,吴悦和罗皓跃拉着他出门的时候他就想问。
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都在家里看春晚,他们这大晚上,能去哪儿?
“酒吧!”吴悦满脸兴奋。
季桐皱眉:“大年三十,酒吧要营业?”
“怎么不营业,现在年轻人有几个会老老实实在家里看春晚的?今天营业生意才好。兜里都有钱,消费也更随性。”
季桐看了一眼车窗外:“不对啊,这不是去你家的路吗?”
吴悦家住在县城里。
“先去我家将车放下呀,开了车待会儿让老罗看着我俩喝呀?”
吴悦撸着袖子,颇有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季桐摇了摇头道:“我可没说我要喝啊,还有你也少喝,上次喝醉了送你回宿舍可没把我给累死!”
死沉死沉。
不过这话他不敢说,除非他是真的不想活了,敢说他男人婆表妹沉。
“行了啊你,不许扫兴。”
将车停放到吴悦家的小区里,三个人走路去了新开的那家酒吧。
相比之下,不能放烟花爆竹的县城冷清得多,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围绕在周围的爆竹声,倒衬得更冷清。
到了目的地季桐才发现,这家酒吧是他们高中同学郭歌开的。
高中毕业之后郭歌就没有上学了,没想到现在自己开了一家酒吧。
季桐忽然想起来,暑假的时候林霄凡和蔚然来过这边,听说是郭歌邀请他来的。
想到林霄凡,他又摸出手机看了看,聊天记录停留在一个小时之前。
他拍了一张酒吧大门的照片,然后又偷偷拍了一张郭歌的照片发给林霄凡。
“被吴悦拉来了酒吧,没想到是郭歌开的,我记得你们认识?”
发完消息他就将手机揣兜里,林霄凡说今天他们家所有的亲戚都会聚到一起,人很多,估计没时间看手机。
吴悦点了酒,郭歌又送了他们一打。
看着满满一桌子的酒,季桐提醒道:“你妈知道你喝酒这么厉害吗?”
吴悦刚刚放了豪言,不醉不归!
“你要是敢告诉我妈,我就告诉你妈你谈恋爱了!”吴悦冲季桐挑眉,表情十分挑衅。
来呀,互相伤害呀!
罗皓跃看着他俩,觉得好笑,但看着一桌子的酒也犯愁:“这些鸡尾酒喝着觉得没有酒味,但后劲很大,我们三个要是真喝完,估计明天都别想下床。”
吴悦满不在乎:“下床干什么,大年初一,又不走亲戚,就在家躺着睡觉呗。我说你俩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别磨磨叽叽的,快喝!”
在吴悦连续干了两杯之后,季桐终于觉出了她的不对劲。这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借酒消愁啊。
“她怎么了?”
季桐觉得他这个当哥的有点不称职,妹妹有心事,他却只能去问旁人。
然而被吴悦当作哥们儿的罗皓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无奈地耸耸肩,冲季桐摇了摇头:“不知道。”
“吴悦,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吴悦不说话,闷头喝酒。
季桐和罗皓跃对视了一眼,总算知道为什么吴悦要拉着他们来酒吧了,看来是真遇上事了。
她不说,他们也不着急,就陪着她喝。
吴悦的性格就不是能藏住事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大年三十晚上还拉着他们出来。
果然酒过三巡,桌子上多出一半的空酒杯,吴悦明显有些醉了。她靠在罗皓跃肩头,拍了拍他的胸口:“谢了啊兄弟,大过年还让你出来陪我们。”
罗皓跃笑笑:“突然这么客气,不像你啊。”
“靠,怎么就不像我了?我一直很客气有礼貌的好不好?”
“好好好。”
醉了酒的男人婆终于不男人了,红着脸,垂着眼,眼尾还有几分湿润,嘴巴嘟着,心里的委屈毫不掩饰地涌到脸上。
季桐和罗皓跃都不说话,静静地等着。
吴悦差不多要忍不住了。
果然,在她又喝了两杯酒之后,猛然坐直了身体,眼睛睁得大大的。
她和季桐的眼睛有点像,双凤眼,眼尾微微上翘,睫毛不长,却很浓密,显得眼睛特别大。
“我爸出轨了。”
没有任何铺垫,开口就是重点。
罗皓跃反应虽然惊讶,但还在可接受范围内。倒是季桐,手里的酒差点洒出去。
他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吴悦已经继续说道:“关键我妈知道。”
“?!”季桐继续不可置信。
在他的印象里,吴悦的爸爸和他姨妈感情一直很好,每次他去吴悦家,姨妈姨夫对他都特别热情。完全看不出感情不和。
“而且已经有五年了。”
吴悦继续投出重磅炸弹。
季桐端着酒杯的手就那么悬在空中,忘了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