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我又被强制性的弄醒,这次是被一巴掌扇醒的。
在去学校前给我打满一篓的猪草,压实的,听到没?
我胡乱的点着头,从一些书本中,我判断我妈现在也是高三,就是不知道是走读还是住宿。
住宿要交钱,看我妈这待遇,大概率是走读。
我始终没想明白,我妈明明被轻视到了极点,可为什么一路念到了高三?
还有,姥姥昨天说的国强又是谁?
直觉告诉我,这是一个关键人物。
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拼命回想着过去和我妈的点滴,却毫无收获。
过去的十多年里,我一直在和我妈犟嘴,我不满晚上一出去她就崩溃,尖叫大哭,渐渐的,我们便生分了,我私下里还叫她神经病。
我心口钝钝的疼,她明明受了那么多苦,却只言片语也没对我说过。
嫂子。
见我没反应,一个小孩不满的戳了戳我。
我震惊的看着他,嫂子?
我?
嫂子,你要去割猪草吗?
小孩笑嘻嘻的,他拿石头狠狠砸向我,朝我做了个鬼脸。
我心里一阵恼怒,可随即又计上心头。
想吃糖吗?
这个时候糖还是很珍贵的,这个孩子衣着布料都不差,可听到糖,他喉咙明显一咕噜,馋的不行。
你给我打一篓猪草,我就给你糖。
你可不许反悔!
我带他去了昨天割猪草的地方,这小孩手脚倒快。
你哥是谁?
他叫我嫂子,必然有缘由,我不信一个看起来还没五六岁的孩子会无缘无故的乱叫。
你病糊涂了?
我哥是张国强啊,村长的儿子。
他狐疑的看着我,接着又一脸骄傲。
我心一咯噔,脑子里纷纷扰扰,村长,儿子,上学……我给你割完了,快给我糖!
我朝他勉强笑着:你去我家,找我妈,她昨天刚买一袋红糖呢。
小孩被我忽悠,顿时兴冲冲的跑到了我家。
田姨,快给我糖!
他的大喊瞬间引来了不少人,我虚弱的靠在墙上,朝我妈笑着。
妈,我病还没好,实在没力气,就让别个替我打了一篓猪草,允诺了一袋红糖,你快给他吧!
周围的人听到我的话,惊呼:一袋红糖!
草儿可真大方。
以后的村长媳妇呢,田家的可不得好好养着。
众目睽睽之下,姥姥只好咽下这口气,不舍的将刚到手的红糖递了出去。
嫂子,你明天还要打猪草吗?
不!
姥姥咬牙切齿:她以后都不用打了。
妈,你对我真好,我先上学去了。
姥姥的目光仿佛要将我扎出个洞来,我只觉得美滋滋,盘算着家里还有什么送的出去好换劳动力的。
因想着事情,没注意到身前的人,一个不慎撞了上去。
哟,今儿个倒学会投怀送抱了?
这人明显是认识我妈的,看起来流里流气,我忍着怒意,没有吭声。
他将脸凑到我跟前,露出明显的黄牙:吃不饱饭吧,你跟我过来,给我摸一下,我就让你吃一顿饱饭。
忍无可忍,我正想踹上去,可他下一句话将我泼了个彻底。
反正你以后是我媳妇,你也不亏啊。
这是,张国强?
我细细的打量着他,矮瘦的个子,满脸麻子,脚似乎还有点跛。
所以,我妈是被卖给他家的?
我心里一阵失望,这就是我未来的父亲?
田姨表面功夫做的不错,可我知道,她一直没让你吃饱过,你只要给我摸一下,摸一下换一顿饱饭,多值呀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