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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怎么可能?
我百思不得其解,偏偏方梨还在耳边聒噪。
方梨进殡仪馆两个月不到,是个实打实的新人。
我像当初师父教导我那样,手把手教她,只要我会的,绝不私藏,把她当做自己的徒弟悉心教导。
可我对她掏心掏肺,她却微笑着把我送上死路。
我到现在也想不通,为什么我熬夜为十几具遗体做整形,明明都完成了,最后一个转头的功夫,就变得四分五裂?
还有莫名其妙的监控,我身上突然多出来的暧昧吻痕,这些明明都不存在!
脑子里一团乱,只有方梨的声音源源不断传来。
她眼里划过一丝不耐和焦急,开始频繁地看手机,发信息。
就在我要再次开口拒绝时,办公室外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
他穿着板正的衣服,面色严肃,一看就是不苟言笑,甚至有些迂腐的老领导。
是殡仪馆馆长。
馆长看着我们,说话也没什么感情。
“洛珈,今天方梨有事,你和她调个班,我已经把新的排班表发下去了。”
我顿时皱起眉,霍然站起。
“馆长,我没说今晚要值班!”
馆长也回望我,语气强硬。
“你怎么回事,服从安排都不会吗!”
“市中心刚发生了连环车祸,我接到通知,晚上做好接收遗体的准备,你要在这时候玩忽职守?”
玩忽职守,真是好大一顶帽子!
大概是看我脸色太差了,他又缓和了语气。
“不是我逼你,你是我们馆最好的入殓师,你不坐阵还有谁能顶上,我也是看重你才让你去。”
话说到这份上,车祸的事已经传过来了,我就不好刻意离开,落人话柄,只能咬牙待在办公室里。
“但既然是紧急任务,方梨也是入殓师,她也要一起在殡仪馆等着才行。”
坚持之下,方梨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她没有离开,却去茶水间倒了一杯水给我。
“洛珈,我看你水都喝完了,再喝一点儿吧,不然忙起来就顾不上了。”
我在她殷切的目光下端详这杯水。
我想起来了,上辈子方梨也给我端过这么一杯水。
但那时我忙着交接逝者遗体,看也不看就喝了,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仔细看,这杯水有些浑浊。
作为在殡仪馆工作多年的人,我对燃烧的气味很熟悉,这里面有轻微的纸灰味道。
想起上辈子我身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暧昧痕迹,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怎么了,你嫌弃我倒的水吗?”
方梨可怜巴巴地看我:“我都答应留在殡仪馆了,你就喝一口水嘛。”
我拿起水杯,面无表情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方梨见我喝了,立马开开心心出办公室,还没出门就拿起手机打电话。
她一走,我立刻去洗手间把没咽下去的水吐了出来,漱了好几遍口才把那股恶心感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