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像断了线的珠子，淌得满脸都是。
警察吼：“别动！”
他却爬起来，踉跄着挪到窗边，手撑着窗框，指尖抠进水泥缝，指甲裂了，血渗出来，他没感觉。
窗外是夜，五环外的灯火稀疏，像个没尽头的黑洞。
楼下烧烤摊的灯光昏黄，大叔还在吆喝：“羊肉串，五块三串！”
风吹过，夹着油烟味，他低头，外卖车还停在街角，车筐里是没送完的单子。
他回头，老周缩在角落，保安的枪口指着他，警察围上来。
他笑了，笑得像哭，眼角的泪挂着，风一吹，冷得像刀子。
“女神没了……”他低声道，声音轻得像叹息，又重得像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闭上眼，眼前全是她的影子。
第一次刷到她，她穿着白衬衫，低头笑，梨涡浅浅，像春天的花。
他跑单摔车那晚，她说：“早点休息。”
那声音软得像风，他攒了两千块钱给她，就为那张合影。
他想起跑单的日子，雨天摔在泥里，爬起来接着跑，腿疼得睡不着就看她直播。
她说过“谢谢正军哥”，他记在心里，心想见一面就够了。
可现在，她死了，连假的影子都在骗他。
他低头，手上的血干了，结成硬块，心像被掏空，只剩个壳。
他想起出租屋的墙上，他贴过一张纸，写着“攒钱见童姐”，现在想想，像个笑话。
他低声道：“我攒了两千块，跑了半年单，全没了……”他喘着气，眼泪挂在脸上，风吹进来，冷得刺骨。
“活着干啥？”
他喃喃，声音散在风里，像一句没人听见的告别。
他松开手，跳了下去。
身体坠落时，风呼呼响，他闭着眼，脑子里最后闪过她的笑，像一场梦，醒了就没了。
楼下，外卖车还停着，车筐里是没送完的单子，雨水打在车身上，滴滴答答。
夜风吹过，塑料袋哗哗响，像谁在低泣。
地上一摊血，红得刺眼，慢慢渗进水泥缝里，没了声。
路人围上来，有人叹气：“又一个想不开的。”
有人掏手机拍视频，发朋友圈：“外卖员跳楼了，可惜。”
风吹散人群，血迹被雨冲淡，像没发生过。
街角的狗跑过来，嗅了嗅血迹，又跑开了。
第七章：灰色的循环晚上，“米晓童”的直播间又亮了，AI数字人笑得甜美，眼角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