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父亲的忌日,同往年一样,我没去墓地祭奠父亲。
十年前的今天,我的父亲周建国——一位传奇的民航机长,从东兴市跨海大桥上一跃而下,跳海自尽。
最后一条短信我始终无法原谅父亲,无法理解他为何要离开我。
我爸曾是空军轰炸机特级飞行员,后转业民航,成为东兴航空的机长教员。
曾经成功处置了一起鸟击引起的发动机失效,是公司的传奇机长。
同时参与东兴航空的初始组建,是公司是元老级功臣。
那一年我也从航空大学毕业,顺利入职东兴航空,也成为飞行员。
而我的婚礼,就原定在他自杀后的下周周六,一家人当时正在开心地为婚礼忙活着。
我想不明白,我记忆中如大树般伟岸的父亲,前几天还在练习我婚礼上发言稿的父亲,会选择在此时跳进大海,结束自己的生命。
一大早,家里人就出发去墓地烧纸了,只有我没有去。
十年了,除了下葬那天,我再没去过父亲的墓地。
当年父亲下葬后,我就申请了暂停飞行,休息了一个月调整心理状态。
那是我人生最灰暗的时光,我失去了对一切事情的乐趣,只有每天醒来后,感觉心如死灰,巨大的阴霾笼罩着我,身体像被抽干了。
我没有了任何斗志,如今我同学都成长为了机长,只有我还是副驾驶。
出于人文关怀,每年的今天,飞行部都不会给我安排航班任务,今天也不例外。
我独自在家,坐在书房的椅子上,音箱随机播放着爵士乐,急促地大口嘬着烟,烟雾刚入口腔就吐出。
我并不会抽烟,只有焦虑时才会抽几根,这是父亲去世后养成的习惯。
家里没有烟灰缸,我找了个一次性纸杯,倒点水做成了烟灰缸,这是驾驶舱还未禁烟时,所有新飞行员的第一课:做烟灰缸。
“暮云,飞行员要终身学习,等你升了机长,老爸送你一块好手表!”
看着自制的“烟灰缸”,我又想起了刚飞行时父亲的话。
我又瞥见了书房一角的黑色皮飞行箱,箱子已没了皮质的光泽,落满灰尘,那是老爸的飞行箱。
当年父亲自杀后,母亲把父亲重要的私人用品放进了飞行箱。
这个箱子一直跟着我,从一个房子到另一个房子,但从未打开过。
看着飞行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