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凌晨四点,云港市银行的警报声撕裂了夜的寂静。
我踩着碎裂的薄荷糖冲进大厅,皮鞋刮擦大理石地面,尖锐刺耳。
防弹玻璃后,一个穿蓝条纹睡衣的男人正机械地往ATM里塞二十元面额的钞票,纸币边缘泛着暗褐色。
那是尸斑的颜色。
“林建国!”
我拍打着玻璃,左手腕上的草莓发绳勒得生疼。
这是第三个了,和前两具尸体一样,复活后重复着死前的最后动作。
男人转过头,眼白占据了大半个眼眶,喉结滚动,像卡着痰:“沈警官,保险箱……1807……”话没说完,他膝盖一软跪倒,后颈裂开一道缝隙,渗出暗红色的液体,不是血,是带着铁锈味的海水。
“呕... ...”新来的法医苏眠扶着柱子干呕,白大褂下摆沾了滩可疑的黄色。
这丫头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可上周验尸时,她摔碎了死者的咖啡杯,却在杯底发现了摩斯密码,歪打正着破了中学教师案。
“拍照。”
我把薄荷糖盒塞进口袋,目光落在林建国手边的帆布袋上。
袋子里整整齐齐码着三十七沓现金,每沓都捆着蓝丝带。
和三年前小满坠楼时,绑在她头发上的一模一样。
“沈队!
保险箱记录调出来了!”
实习生小周举着平板跑来,镜片上蒙着一层白雾,“林建国近半年每周三存五万,昨天取空了所有余额,唯独1807号箱……是空的。”
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1807,观海大厦18楼的房间号。
三年前小满坠楼那天,我在1807室抓捕毒贩,等我追到天台,只看见女儿的白球鞋卡在护栏缺口,鞋底沾着不属于她的铁锈。
“苏眠,验尸重点查肺部。”
我扯开林建国的衣领,他后颈的蝴蝶形疤痕让我呼吸一滞。
和三年前监控里,推小满的那双手上的疤痕,一模一样。
“沈队!”
八卦记者陈阳突然从消防栓后面钻出来,相机镜头差点怼到我脸上,“听说尸体复活后会说话?
能不能透露……滚。”
我甩上门,余光瞥见他手机屏保上的老照片。
1937年的码头,一个穿旗袍的姑娘抱着一口古钟,和滨海博物馆失窃的那口,一模一样。
凌晨六点,解剖室的无影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苏眠的手术刀划开林建国胸腔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