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穴。
那天,我在1807室追捕毒贩,听到小满那声“爸爸看蝴蝶”时,她已经抓住了从1937年漂来的蓝丝带。
古钟嗡鸣,她的白球鞋踩上了七十年前的沉钟铁链。
这不是意外,这是血脉的召唤。
“沈队!”
苏眠的喊声从水面传来,她抱着虎子的三轮车铁链跳入潭中,链扣上刻着“陈”姓族谱的字辈。
“我妈日记最后一页…”泛黄的纸页在水中展开:“1997年惊蛰,我抱着刚出生的眠眠给钟上香,看见穿白球鞋的小女孩在钟里笑。
原来我们苏家的守钟人,早在七十年前就定下了。”
陈阳的身体分裂成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都是1937年船员的残像,钻进古钟的蝴蝶疤。
疤口渗出的不是血,是小满发绳上的草莓香精味。
“我们都是钟的囚徒。”
虎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扒着电梯井边缘,怀里抱着1937年的全家福。
穿旗袍的妹妹抱着古钟,旁边站着年轻的虎子。
“1937年我骗妹妹说钟里有蝴蝶,她才抱着钟跳海…这报应,轮到我孙子这辈了。”
潭底升起七座墓碑,碑文是死者的遗憾:银行经理的“未给女儿存够学费”、中学教师的“没解开学生的求救公式”、外卖员的“没打通妹妹的临终电话”…最后一座碑空白,插着小满的草莓发绳。
“发绳不是锚点,是钥匙。”
苏眠割破手指,血珠滴在钟纽上。
1937年的钟女、2022年的苏母、此刻的她,三张脸在血光中重叠。
“每任钟女都要用最珍贵的东西锁钟,我妈锁的是珍珠发卡,小满锁的…是爸爸的陪伴。”
古钟剧烈震动,潭水倒流回1937年的沉船现场。
年轻的虎子(陈阳的爷爷)把蓝丝带系在妹妹手腕上,哭喊着:“等潮水退了,哥带你去买草莓糖。”
他脚下,躺着和小满坠楼时同款的白球鞋。
“沈严!”
苏眠的尖叫混着警笛声,“潮水要淹到十三楼了!
小满…她的心跳恢复了!”
破水而出,我手里攥着小满的发绳,绳结里卡着一枚1937年的草莓糖纸。
医院的监控里,小满睁眼,对着空气轻声说:“蝴蝶姐姐的糖,是咸的。”
凌晨七点,观海大厦地下三层,古钟表面的蝴蝶疤全部闭合,只剩一道新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