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泡发的断指。
血渍被擦净的地面露出暗红色的马赛克,拼出“周晓芸”三个字的笔划。
开放办公区的景象让李默扶住门框才没跌倒。
所有人的西装都褪色成暗红工装,后颈凸起的棺材钉冒出三寸有余,钉帽上刻着各自的工号。
键盘敲击声变得整齐划一,每敲一下就有血珠从钉头渗出,顺着椅背流进地板的缝隙。
王主管站在白板前讲解季度报表,腐烂的嘴唇开合间掉出水泥碎渣,投影仪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那分明是个九十年代的纺织女工。
“你的工位在等你。”
行政张姐突然出现在身后,她新接的头发其实是无数根棉线,发梢缠着生锈的图钉。
李默倒退着撞上文件柜,柜门弹开的瞬间,三十七件暗红工装倾泻而出,每件衣服的领口都缝着他的名字。
最底下压着把断齿的桃木梳,梳柄上刻着“子时莫留人”的篆体小字。
茶水间的饮水机突然发出尖锐鸣叫。
李默看着出水口涌出混着头发的血水,水面浮出张被泡烂的考勤表,他的名字出现在最后一行,加班时长栏用血写着“∞”。
当他伸手想撕毁表格时,血水突然凝结成冰,表层浮现出周晓芸倒悬的脸,她的眼球在冰面下转动,瞳孔里映出李默后颈正在生长的钉头。
电梯间的镜面不锈钢蒙着层血雾。
李默按下下行键时,所有按钮都变成了“13”,轿厢顶部传来纺织机运转的轰鸣。
当门打开的瞬间,他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穿着工装站在里面,脖颈后的钉头已经没入皮肤。
镜面映出的倒影突然伸手掐住他喉咙,腐烂的指尖陷进锈斑滋生的皮肤。
负三层停车场的气温骤降十度。
李默跟着手机导航光点来到西北角的承重柱前,混凝土表面布满指甲抓出的沟壑,每条裂痕都在渗出混着雪花膏香气的血水。
青铜棺椁从墙体内凸出半截,棺盖缝隙里垂下的发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缠住他的脚踝往裂缝里拖拽。
“她们在重组。”
老陈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带着金属摩擦的杂音。
保安的制服已经和皮肤长在一起,左眼窝里插着把生锈的纺锤,“周晓芸的怨气在找新载体......”他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水泥块里裹着半片工牌,照片上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