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花的香气弥漫开来,那是她曾别在他胸前的花束。
“我习惯了做恶人。”
他忽然轻笑,指尖摩挲口琴的刻痕,“八岁那年,父亲为逼我独立,把我锁在瑞士雪山的小屋里。他说眼泪会冻成刀子,想要活下去就得学会流血不哭。”
尹夏沫的泪水滴在他手背,烫得他微微一颤。
“在普罗旺斯遇见你时,我正打算烧毁遗嘱。”他从暗格底层抽出一张照片——
薰衣草田里,少女仰头喝矿泉水,水珠顺着脖颈滑入衣领,“你像颗野蛮生长的蒲公英,让我嫉妒得发疯。”
雷鸣炸响,闪电劈开云层。
尹夏沫在惨白的光晕里看清他眼底的裂缝,那里涌动着她从未见过的脆弱。
“提高违约金是怕你被挖走,停缴医疗费是想逼你来找我……”
他自嘲般扯开领带,脖颈青筋暴起,“多可笑,我能操纵股市涨跌,却不敢问你要不要一杯热牛奶。”
尹夏沫的指尖贴上他锁骨疤痕。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触碰他,肌肤相触的刹那,欧辰如遭电击。
“疼吗?”她问的是那道疤,也是二十年来锁在他血肉里的孤寂。
他握住她的手按在胸口,心跳如困兽冲撞牢笼,“现在更疼。”
晨光穿透云层时,他们跌坐在满地照片与文件间。
尹夏沫的额头抵着他肩膀,哽咽道:“小澄今早进了ICU。”
欧辰将她打横抱起,残存的薰衣草香气缠绕彼此,“直升机一小时后起飞,德国那边准备好了。”
他吻去她眼角的泪,“这次你可以继续恨我——如果让我选,我依然会用最糟糕的方式留住你。”
第五章:危机
柏林冬日的阳光苍白如锡箔,却刺得尹夏沫睁不开眼。
她裹紧羊绒大衣,站在海德堡医院顶楼的玻璃回廊上。
楼下花园里,欧辰正与主治医生低声交谈,黑色大衣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内衬暗绣的薰衣草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