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的羞耻感还是迅速烧红了她的耳尖。她的内心五味杂陈,既有对这笔钱的渴望,那是母亲的救命钱,又有着莫名的窘迫,觉得自己像是在出卖什么。她的手在空中微微颤抖,犹豫了片刻,才缓缓伸出,接过了那个牛皮纸袋,手指触碰到男人温热的指尖时,她像被烫到一般,迅速缩了回来。
“你放心,老爷子已经走了。”周振国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随即将纸袋轻轻塞进她怀里,他的军靴上还沾着些许雪粒,在他动作间,簌簌地掉落下来,“医生说林婶需要住院,我托战友在省城安排了床位。”听到这话,林小满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讶与感激,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用力地点点头,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登记处那扇掉漆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医院走廊里格外突兀。当钢印重重压下的那一刻,林小满不经意间瞥见男人虎口处那厚厚的茧子,刹那间,她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飘回到了三个月前的那个松树林。
彼时,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溅起层层水花。林小满艰难地拖着板车在泥泞中前行,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突然,她发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军人倒在路边。雨水不断冲刷着他的身体,情况十分危急。她赶忙上前查看,只见军装上的番号牌清晰地写着“周振国”三个字。那一刻,她没有丝毫犹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人。她拼尽全力将他抬上板车,双手因为用力而颤抖,雨水顺着手臂滑落,和泥土混在一起。她深一脚浅一脚地拉着板车,往附近的村子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泥泞的沼泽里,随时都可能陷进去。
“要照相了。”就在林小满沉浸在回忆中时,一只温热的掌心虚虚地扶上她的后腰,将她拉回了现实。闪光灯亮起的刹那,刺目的光芒让她微微眯起眼睛,就在这时,她惊讶地发现,周振国的军装左胸别着枚褪色的五角星,那五角星虽已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