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桌的声响打破了寂静,让他的肩头不自觉地跳了一下。
周晓梅把一杯冰镇绿豆汤轻轻推到他面前,玻璃杯外壁凝结着一层细密的水珠,顺着桌缝缓缓洇开,留下一道深色的痕迹,就像时间留下的印记。
“祠堂梁柱的虫蛀情况,老木匠说要等白露后处理。”
她的声音轻柔而舒缓,带着一丝关切。
他端起绿豆汤,抿了一口,沙沙的甜味里夹杂着一丝铁锅的焦香,那熟悉的味道,让他不禁想起大学图书馆的自动贩卖机,那时喝冰镇可乐时,那股刺激的感觉顺着喉管直下,与现在的心境截然不同,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鼠标滚轮缓缓向下滑动,申报书里“明代戏台修复”的条目却突然模糊成一片晃动的光斑,他的思绪也随之飘远。
三天前的暴雨夜,如同一部恐怖电影在他的视网膜上不断重播。
他和晓梅抬着抽水机拼命往晒谷场跑,青石板路上的苔藓在电筒光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油绿,仿佛是一条通往未知的神秘之路。
陈老栓家谷仓的裂缝像一张咧开的血盆大口,混着稻壳的泥浆正源源不断地从豁口往里灌,仿佛要将整个谷仓吞噬。
“扶梯子!”
晓梅的喊声被无情的雨幕瞬间削成了碎片,他几乎听不见她的声音。
他左脚踏上竹梯第三阶时,只听见榫头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在警告他危险即将来临。
就在瓦片在掌心划出血口的那一瞬间,身体已经随着垮塌的梯子向后仰去,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此刻,纱布下的伤口隐隐发痒,仿佛在提醒他曾经的伤痛。
晓梅站在窗边,认真地剥着毛豆,指甲盖被染成了淡淡的豆荚青色,那专注的神情让她看起来格外美丽。
她今天换了根褪色的红头绳,这小小的细节却让他莫名想起实验室里标记危险试剂的红丝带,那是一种别样的醒目与特别,就像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申报材料还缺民俗影像记录。”
他盯着她手腕上随动作起伏的银镯,缓缓说道,“村里有人会老戏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和好奇。
豆粒落进瓷碗的脆响突然停了片刻。
“我奶奶。”
晓梅的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镯子内侧的刻痕,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回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