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时然扫了一眼，一下子愣住了。
他抽出我八岁那年的照片，面色一白。
“你说，这是秦栀栀小时候？”
虽然系统给我拍的那张照片只有侧脸。
但是也足够纪时然发现，这和警方提供的照片，是一个人。
他疯了似的，跑到书房，打开电脑。
一份邮件跳出。
里面有好多我小时候的照片。
纪时然一张一张比对。
越看越崩溃，终于泣不成声。
纪时然被警方当成嫌疑人带走后。
很快有律师把他救出去了。
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管家顶罪了。
“是我一直对夫人不满，所以害死了她，纪总并不知情！”
“他一直在找夫人。”
纪时然回家那天，沈薇薇在门口接她。
“阿然，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好多功夫，才把你救出来？”
纪时然恍若未闻，径直去了那个关我的房间。
他的语气似乎带着某种风暴。
“锅呢？”
赶上来的沈薇薇被吓了一跳。
“丢了，丢垃圾桶了。”
纪时然掏出从门口花圃捡到的园艺剪子。
一下一下往沈薇薇身上捅着，沈薇薇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你杀了她，是不是你杀了她？
我明明没让人加温，为什么她会被煮死！”
“你还敢冒充她，你怎么敢！
你去死吧！”
纪时然杀完人，驱车往最近的垃圾场。
他用手，一把一把挖着。
“秦栀栀，你在哪？
你在哪？”
几条野狗，以为他是来抢食的，朝他撕咬着，但他仿佛毫无察觉。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你是来救我的！
你为我穿梭了多少个位面，我怎么会才想起来！”
“第一个世界，我是一个脑瘫儿，所有人都欺负我，只有你，拼命保护我！”
“第二个世界，我是自闭症患者，你带着我到处求医，帮我训练。”
……“好不容易，到最后一个世界，我成为了正常人，可是我却害死了你！”
“我真该死啊！”
确实，前几个世界，纪时然的意识太弱，只能投放为不正常的人。
我为了唤醒他，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
可是，一想到他在有机会在原本的世界醒过来，我就不觉得苦了。
现在，他终于想起了一切，想起的我的付出。
不过不重要了。
迟来的悔意，不要也罢。
……我终于在现实世界苏醒过来。
好多人穿着机械服的人，观察着我的情况。
“秦女士，有什么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
“没有，我很好。”
有人闯了进来。
“实验体812号醒了！
他强烈要求见您！”
周围的人全都欢呼雀跃。
“成功了，项目成功了！”
“太好了，我哥哥有救了！”
虽然对纪时然的恨意未消，我仍为这次实验成功而开心。
这意味着，将有很多，被下死亡通知书的人，能够重新活过来。
纪时然不值得救。
但是还有很多人，值得我们去救。
我不后悔，参与了此次项目。
等我到了病房时。
纪时然看着我，眼中已噙满眼泪。
“栀栀，我也是被骗了。”
到了现在，他还是下意识在甩锅。
我心中冷笑，说出的话更不客气。
“最后一个世界，才让我真正的认清你的本性。”
“你弟弟是你杀的吧，还有我的黄谣也是你造的。”
“放心，我已经报警了，很快联邦的警卫就会逮捕你，趁着还没进去，再多呼吸几口自由的空气吧！”
他看着我，满眼不可思议。
“你好不容易才救活我，你怎么舍得，怎么可能舍得？”
我怎么不舍得。
我对他的爱，都是建立在他的欺骗上。
我爱的是假象。
世界上从未有这个人。
很快，纪时然就从病床被转移到监狱。
我也得到了消息。
联邦的监狱很严苛。
纪时然躺了很久，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并不能适应监狱里的劳作，不久就去世了。
那又如何呢？
我看着，一个一个病人从病床上重新走下来，我的这趟不算愉快的旅程便也有了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