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白梭梭苏向远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八零:前夫假死回家,可我已经嫁了他哥白梭梭苏向远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东方小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杨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她明明也是来告她的,怎么就证明了呢?”白梭梭注意到,那边的李霞紧皱眉头,脸色惨白。“嫂子,那会儿我哥追出来打我,我看他都拉裤子了,你有没有帮他换一下?还有你,肚子还忍得住吗?是不是不舒服?”虽然满脸泪水,可白梭梭口中却全是对哥哥嫂子的关心。李霞本来就忍不住了,经她这么一提醒,肚子疼的更厉害了。“我,我没事,我得听到你被抓起来才安心!”民警老王看着白梭梭,他都快掉眼泪了,她这嫂子一心想让她蹲监狱,她还这么关心她和她哥。要是他家有这么好的闺女,他可不能让她受这委屈。“好了,事情基本上已经搞明白了,由于你们没有证据,白同志应该并没犯什么错。”“当然,我们也不会全凭她的话来判断,后续也会继续走访周边的群众...
《重生八零:前夫假死回家,可我已经嫁了他哥白梭梭苏向远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杨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她明明也是来告她的,怎么就证明了呢?”
白梭梭注意到,那边的李霞紧皱眉头,脸色惨白。
“嫂子,那会儿我哥追出来打我,我看他都拉裤子了,你有没有帮他换一下?还有你,肚子还忍得住吗?是不是不舒服?”
虽然满脸泪水,可白梭梭口中却全是对哥哥嫂子的关心。
李霞本来就忍不住了,经她这么一提醒,肚子疼的更厉害了。
“我,我没事,我得听到你被抓起来才安心!”
民警老王看着白梭梭,他都快掉眼泪了,她这嫂子一心想让她蹲监狱,她还这么关心她和她哥。
要是他家有这么好的闺女,他可不能让她受这委屈。
“好了,事情基本上已经搞明白了,由于你们没有证据,白同志应该并没犯什么错。”
“当然,我们也不会全凭她的话来判断,后续也会继续走访周边的群众。如果有可疑的地方,再做处理。”
“什么?”杨晓和李霞异口同声:“凭什么就这样放过她?”
民警老王严词厉色:“如果你们还坚持,要么,就拿出相关的证据来,要么,白同志是可以告你们诽谤的!”
“还有,关于李同志刚刚提到丈夫被打的事情,如果调查之后确认是他攻击别人在先,白同志的爱人是可以判定正当防卫的!但是率先伤人的,就得看下情节严重程度,该不该判!”
闻言,李霞吓得一屁股跌在地上。
她,她是想着能让白梭梭吃牢饭才来的,怎么反倒要把自己男人送进去了?
这一害怕,她竟忘了要忍住急切想要涌出来的体内毒素。
“噗!噗!噗!”
整个派出所都像是被催泪弹袭击了。
看着身下缓缓流出黄色汤水的李霞,民警老王小民警都崩溃了。
“快,先出去!”
民警老王先反应过来,指挥着几个人先跑出了屋子。
民警小张捏着鼻子对屋里喊道:“里边那个,等你好了,我们派出所你得打扫干净!要不,你这都算袭警你知道不!”
李霞:“……”
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人过。
谁来救救她啊。
民警老王一边疯狂扇风,一边对白梭梭道:“白同志,你可以先回去了,有问题我们回头再找你。”
白梭梭捏着鼻子擦干眼泪:“警察同志,她们是没问题了,可我这里有问题!”
“我那会儿说,我家来了个人自称是苏二庆,还有眼前这人自称是二庆媳妇,我担心他们都是诈骗犯,辛苦您二位也给调查清楚吧!”
杨晓把鼻子都捏出了鼻音:“你说什么?”
白梭梭还没说话,民警小张就已经眼前一亮。
他本来是想去做刑警的,无奈警校毕业之后,他一个农户出去的娃娃,既没有门路,也不会求人,最后就只能被分到村里的派出所。
这这里半年,每天不是张家的鸡被偷了,就是谁家小娃娃打架了,或者谁家房子盖的挡路了,全都是鸡零狗碎,连一个像样的案子也没有。
可现在呢?
白梭梭说的,可是诈骗!还是新型诈骗!
就算在苏家这里是诈骗未遂,可老话说得好,拔出萝卜带出泥。
他揪住他们,顺藤摸瓜,不知道还能发现多少之前的受害者!
他,民警小张,立大功的机会来了!
想到这,他走到杨晓身后,趁其不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咔嚓!”一副银手镯就送了上去!
杨晓回过神来,整个人都懵了。
这下好了,赵盼娣直接一口气没上来,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捎带着气急败坏,恼羞成怒,怒不可遏地看着白梭梭。
白梭梭心中感叹,这一串脑中风组合套餐下来,赵盼娣居然一点事儿都没有,这身体也太好了吧?
正想着,就看赵盼娣挣开苏二庆和杨晓两人,又往地上一躺,两腿一蹬,就在堂屋门口。
“你个毒妇,蛇蝎心肠,欺人太甚!”
“二庆,今天你妈我就死在这里!”
“等你大哥回来,你让他把我就埋在咱家这堂屋门口,我要让他这辈子都记着,他老娘被他媳妇害死了,不但活着天天被人骑在头上,死了还要被人踩在脚下!”
说完,她肥胖的身体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真的死了一样,任凭身边那俩怎么劝都不起来。
可白梭梭却两眼放光:“真的吗?”
接着,她就开始在院子里四处转悠,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在路过赵盼娣的时候,还佯装没看见踩了她的胖手一脚。
“哎呦!你个小贱蹄子是嫌老娘死的慢是吧?你在我家院里转什么呢?”
白梭梭皮笑肉不笑:“妈,其实你看错我这人了,这么多年,最听你话的人还是我!”
苏二庆怒道:“放你的屁,我妈今天要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跟你这毒妇拼命!”
可白梭梭却毫不理会,直接冲向一旁的角落,
“哎,有了!”说着,她就拿来一把铁锹,走到赵盼娣身边。
“妈你看,你说想被埋,我这个人孝顺,立马就去找铁锹了,这就叫孝心落实在行动上,可不像有些人,就会动动嘴!”
“你!”苏二庆刚想抬起手,就看白梭梭高高地举起了铁锹,只好又放了下去,他是真怕这疯女人上来直接给他开了瓢。
就听白梭梭继续对地上的赵盼娣说道:
“妈,你放心啊,以后逢年过节我也会给你烧纸的,就像给二庆烧纸那样!”
“趁我干得慢,你看你想要啥,赶紧说说!”
说完,她看向杨晓:“那边的,你要真是我弟妹,就赶紧找个小本本记下来,也算你孝顺!”
杨晓:“你这人疯了吧?”
白梭梭没理她,直接抡起铁锹开铲,一边铲,嘴里还一边叨叨。
“妈,这几年我在养牛场干会计,好久没干农活了,这铁锹用的可能没以前熟练,万一铲到你,可别怨我啊!我肯定不是故意的!”
赵盼娣原本还想再装一会儿拖到苏向远回来,听到她这么说,吓得一骨碌就爬了起来。
如果说刚才白梭梭还都只是言语攻击,现在可是妥妥的物理攻击啊!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老婆子报仇十年不晚。
眼看她从地上爬起来,白梭梭直接把铁锹一扔,“哎,妈,你看你,难得孝顺的机会都不给我……”
可一旁的苏二庆看她彻底没了武器,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妈,这丧门星我给你逮住了,你快出出气,干脆撕烂她的嘴!”
赵盼娣高兴坏了,半个上午,她终于逮着机会揍她了!
她捡起白梭梭扔在地上的铁锹:“你个小贱蹄子,总算是落在老娘手里了!”
“今儿我要是不把你打得皮开肉绽,老娘就不姓赵!”
眼看那铁锹就要照着白梭梭拍下去,就听一声暴喝:“住手!”
苏二庆一看,一个英武高大的男人正站在门口,眉眼间依稀有当年他大哥的样子。
“当啷!”
赵盼娣手中的铁锹瞬间掉在地上。
她讪笑着:“向,向远,你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听到妈都这么喊,苏二庆吓得松开白梭梭的衣领。
白梭梭飞快地跑到苏向远身后,抓住他的衣角,整个人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冲他们得意地笑笑。
“向远,你可回来了!”
那小声音,楚楚可怜外加无可奈何。
要知道,她现在,可是苏向远正被恶婆婆和诈骗犯欺辱的小娇妻。
苏向远脸色阴沉,乌云密布,似乎马上就要有一场狂风骤雨要到来。
“到底怎么回事?”
“妈说我昨天出去找野男人,非要活埋了我!”
白梭梭一边带着哭腔诉说,一边心中偷笑。
说谎话嘛,就是得一半真,一半假。
刚刚她是看见苏向远走到院门口,才火速扔了那铁锹。
而另外那仨人都盯着她,压根没看见苏向远。
现在,她家男人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原来冰山也挺有用的啊。
“什么?”
三个人都惊呆了,这女人怎么敢倒打一耙?
赵盼娣干嚎起来:“呜呜呜呜,向远,我的好大儿,你可别信这毒妇放屁,分明是她,刚刚差点就把你妈我活埋了!”
苏二庆看向苏向远,可怜巴巴:“大哥,我作证!你可别信这女人!你看咱妈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
苏向远皱起眉头。
从来都是他妈欺负白梭梭,白梭梭怎么可能欺负他妈?
而且白梭梭只有自己一个人,他们可是三个人!
这三个人都完好无缺的,可他媳妇呢?
被揪着衣领骂,要不是他回来,估计那铁锹就打上了!
早晨回来的路上,白梭梭就跟他说家里来了个诈骗犯,非说是五年前死掉的苏二庆。
他还问她用不用帮忙,她却让自己先去忙养牛场的事儿,说她自己搞定,还让他不用担心。
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苏向远看向说话的男人,目光冷峻而锐利。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冰冷又带着无形的威压,简直就像在审问犯人。
苏二庆被吓得一哆嗦,赶紧解释:
“大哥,我是二庆啊!你弟弟二庆!你不认识我了吗?”
苏向远不能确定,眼前的男人是不是苏二庆。
想想自己十几岁就出去当兵,当时弟弟还是十岁的小屁孩,他不认识倒也正常。
可就算是小屁孩,也是个被他妈惯坏的骄纵小胖子,眼前这个人黑就算了,还一脸贱兮兮的谄媚,这也差太多了吧?
他的目光冷峻而锐利:“你没死?”
苏二庆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哆嗦道:“大哥,我的事儿回头再说,我们可是从昨天起就开始盼着你回家,就等你给我们做主呢!”
听到他这么说,苏向远当下判断:不敢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死,还故意岔开话题,白梭梭说他是诈骗犯,他也这么认为。
想到这,他皱起了眉头,他妈真是有点太笨了,这么明显的破绽都看不出来。
那边赵盼娣看他皱眉,还以为他也觉得白梭梭过分,就继续开始添油加醋的描述。
“向远,我可跟你说,她出去找野男人这事儿是真的!昨天我就说了她几句,结果这小娼妇拿着个包袱就跑出了家门,一晚上都没回来,也不知道在谁家床上打滚哼哼呢!”
苏向远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赵盼娣这么一说,不是刚好证明了白梭梭刚刚的话么?
他们说她昨天出去找野男人,要给她活埋。
可人都是他亲自从岳母家接回来的,哪里有什么野男人?
这会儿虽然看不见那个躲在他身后的小女人,可他知道她被人冤枉心里一定难受的很。
那边赵盼娣还在继续自己的表演。
“向远啊,这事儿不怪你,是妈瞎了眼,是妈没眼光,才给你挑这么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
“以前她天天骑你妈我头上拉屎撒尿,妈为了让你不用分心,天天打碎了牙往肚子咽,忍气吞声地伺候她,这都没啥!”
“现在咱家二庆,好不容易能活着回家,这女人上来就劈头盖脸给他一顿暴打!”
说完,她点头示意苏二庆。
苏二庆点点头,火速上场展示。
只见他猛地一撸袖子,直接露出胳膊上面被白梭梭昨天用扫帚打出来的伤,青一块,紫一块。
白梭梭也跟着偷瞄一眼,哎,咋没破皮儿呢?还是打的不够狠。
就听苏二庆委屈巴巴:
“大哥,她真是给我往死里打,想着好歹是你媳妇我就没还手,可心里害怕呀,怕还没见到你就先去见阎王了!”
“而且,这女人不知从哪里找了一堆假借条出来,当着所有乡亲的面,说我要不认下这些债,我就不是苏二庆!我不是我,那我是谁?”
“走了这些年,我好不容易才见到咱妈,还没等到你回家,怎么能眼睁睁让她把我赶出去!最后没办法,我只能认了,结果她就抢走我这几年全部的积蓄,说让我还她钱,那可是整整五百块啊!”
啧啧啧,白梭梭咂咂嘴,他可真贪啊,明明是一百八,怎么就变成五百了?
苏二庆表演完,见一旁的杨晓呆呆的没反应,赶紧扯扯她的衣角。
杨晓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开口。
“大哥,我叫杨晓,城里人,是二庆媳妇,昨天才第一次见到嫂子,之前也和她无冤无仇,所以我能证明,妈说的都是真的!昨天这女人说完要和你离婚就跑了,就是去找那野男人了!”
白梭梭刚想反驳,就听苏向远问她:“你要和我离婚?”
白梭梭一愣,她诧异地看向男人,为什么他问的重点在这里啊?
再仔细一看,他的眼中充斥着她看不懂的某种情绪。
见她没反应,苏向远又问了一句。
“回答我。”
白梭梭想了想,在她挣到大钱之前,本就要和养母在这里住上一阵子。
更何况,短短两天,她就已经长出一身的反骨。
那恶毒母子俩想让她离婚她就离婚?没门!
她决定实话实说。
“我没想离婚,昨天那事儿好多乡亲都看着呢,他们都能证明,是婆婆和他们一起赶我走,还说要逼你和我离婚!”
话音刚落,她就明显感觉到苏向远似乎松了一口气。
她更纳闷了,他不是很讨厌她这心机女么?早点离婚,不也顺了他的意?
真是个怪人。
这时,苏向远看向赵盼娣,面无表情。
“妈,你是不是希望我和她离婚?”
赵盼娣,苏二庆和杨晓三双眼睛都冒出兴奋的光。
看样子,他们家这老大终于开窍了!
合着,这前几天对着大儿子天天哎呦哎呦的,都是无病呻...吟呗?
可怜苏家那小媳妇,又要被这恶婆婆折磨了。
这会儿,白梭梭正在养牛场忙着算账。
结果一连打了两个大喷嚏。
一旁的小会计肖莹赶紧关心道:“梭梭姐,你是感冒了吗?这两天马上要立冬了,天气冷,可得多穿厚点。”
白梭梭摸摸鼻子:“一想二骂三念叨,我打了俩,那肯定是有人骂我呢!”
她只是几天没过来,这边新培养的小会计肖莹就给她把账目给弄得一塌糊涂的。
幸好她来了,她要是再不管,眼看这养牛场的资产就要被肖莹算成负数了。
想到这,她斜一眼肖莹。
“不会是你在心里暗暗骂我周扒皮,非让你加班吧?”
肖莹赶紧摇头:“哪儿能啊,梭梭姐这替我收拾烂摊子,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说真的,梭梭姐,我真的很佩服你,哪怕你这些天都不在养牛场,那些之前的数字你却都记得清清楚楚。”
白梭梭笑笑:“有些事情,其实就看你对它上了多少心。”
她没法告诉肖莹,她从小似乎就有着超过其他人的记忆力。
别说眼前这些数字,就算现在给她一本辞典,等她看完也就记得差不多了。
但这些话,要是从她一个只有小学毕业的人嘴里说出来,估计会让人笑掉大牙,所以她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起过。
她低头,继续敲计算器,可还没等敲两下,就有工人从门跑来喊她,说有头牛生小牛难产,喊她过去看看。
白梭梭不得不扔下计算器,跟着工人跑向远处的牛棚。
在路过苏向远办公室的时候,她看到男人正在里边跟人谈事情。
苏向远也看到了她,微微冲她点点头。
白梭梭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最近苏向远总有一种,好像在害怕她离开自己的感觉。
原来是这养牛场离了她不行。
除了利润分红,她平时只领一份财务的工资,却干了好几个人的活计。
这么好的员工加合作伙伴,她要是真走了,他苏向远还真没地方找去。
等她好不容易和兽医齐心协力把小牛拉出来,天都已经黑了。
这时就听外边有人喊她。
“白会计,赶紧回家看看吧,听说你那婆婆回家了,身后还跟着那俩被你举报的诈骗犯”
白梭梭一听,先跑到财务室。
“肖莹,你帮我去告诉派出所的小张同志,我们家可能要出事了!”
在肖莹点头之后,她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赶紧往家跑。
虽然她已经事先嘱咐过潘家婶子,可现在还是点担心。
毕竟自己家里,就是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
想必,赵盼娣他们现在应该看到了!
一小时前,苏家。
赵盼娣正盯着面前的墙。
她就五天没回家,院子里就平白无故多出一道墙,直接把原本宽敞的院子分成了两半。
而且,家里本来有四间房。
现在可好,左边两间通向堂屋的门也被砌上了一堵墙。
这是啥意思?
她想了想,苏向远绝对干不出来这事,只能是那小贱蹄子干的。
谁让她砌墙的?经过她同意了吗?
那边新房子的门还锁的死死的,这是防谁呢?
想到这,她让苏二庆给她搬来一把梯子,一口气爬上去,气鼓鼓地看向对面的院子。
好家伙。
赵盼娣爬上去才看见,这堵高墙的墙顶上还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碎玻璃,好像在防着谁爬过去似的。
他,民警小张,立大功的机会来了!
想到这,他走到杨晓身后,趁其不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咔嚓!”一副银手镯就送了上去!
杨晓回过神来,整个人都懵了。
“警察同志,你这是做什么?”
小张眼神锐利:“你现在有重大诈骗嫌疑,为了防止你畏罪逃跑,我先给你铐上!”
杨晓双手一指白梭梭:“你们偏心!凭什么刚刚这贱人来的时候就没有戴手铐!”
小张:“刚刚这位同志只是怀疑对象,除了你,并没有其他人证能够证明,她做了什么。”
“而且你们这问题一听就是家庭矛盾,说白了就是一家人互相不对付,能算什么大问题。”
“可是,”小张满脸严肃,“你这边涉及的可是重罪,而且现场还有很多目击证人。”
“当年苏二庆死掉的事情我都知道,还经了手,所以白同志这话可信度极高。”
“本着绝不放跑一个坏人的原则,我们必须严格调查!”
一旁的民警老王欣慰地点点头。
“我们小张同志说的没错,现在你需要留在这,等我们把另外一个也抓回来,一起盘问清楚!”
说完,他又拍拍小张的肩膀。
“小伙子干得不错,这才来了半年,职业敏感度很高嘛!”
小张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这不都是跟师傅您学的么!”
杨晓瞪着白梭梭的眼睛都要冒火了。
自从见了这女人,她咬牙切齿的次数,简直比苏二庆半夜磨牙的次数还要多。
都怨苏二庆,非让她来派出所,这下好了,不但赔了夫人,就连他自己也保不住。
她突然觉得,自己离有大金镯子的日子,越来越远了。
白梭梭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发现她盯着自己的金镯子,她一下就明白了。
“这位同志,你现在自己戴着大银镯子,就不要眼馋我的了吧?”
“虽说我这是金的,可你的镯子不但比我粗,还是派出所专供呢!”
“你……你……我跟你拼了!”
杨晓气坏了。
气到忘了她自己正在什么地方,身边还站着谁。
她直接就向白梭梭冲过来,一副不管不顾的拼命模样。
白梭梭假装花容失色:“救命啊!诈骗犯恼羞成怒了!”
“咚!”
随着民警小张一个扫堂腿,杨晓应声倒地。
小张激动坏了。
半年了,半年了!
他在警校学的擒拿终于派上用场了!没想到,自己这么久没活动过筋骨,猛一出手,还挺不错的。
这,这可多亏了白同志啊!
白梭梭刚想谢谢他,就见小张向她奔过来,激动地握着她的手拼命摇着。
“白同志,谢谢你配合我们工作,都说警民一家,我们就需要像你这样的好同志啊!”
白梭梭:“……不客气。”
杨晓:“……”
民警老王:“好了,事情弄清楚了,白同志就快点回家吧,不是有老人还等你送饭呢?别再因为回去晚了,就又闹新的家庭矛盾了!”
白梭梭感激道:“谢谢王叔,也谢谢小张同志,有你们这样的人民警察,我们老百姓才能过平平安安的好日子!”
小张不好意思地整理一下帽子,“客气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紧接着,他又催老王:“师傅,咱们赶紧去抓人吧,别拖得太久,那家伙跑了!”
民警老王:“好,咱们这就出发!”
杨晓:“你们就打算把我扔在地上吗?”
小张刚要走,听她这么一提醒,上前一把把人拎起来,像拎小鸡一样,捏着鼻子把她拎进派出所,拷在门把手上。
“你老实在这里等着,我们会带你的同伙回来,我可告诉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逃跑的话到时候判的更重!”
她妈说闺女你嫁的不好,妈担心你,送你个长期饭票,你好好伺候着,就一直能有钱花。
她当时还纠结来着。
可赵盼娣信誓旦旦跟她说,这白梭梭肯定不会是个好妈妈,也没见她特别喜欢孩子。
大哥的孩子在家,她就整天横挑鼻子竖挑眼,他妈生怕孩子跟着她受气,如果是跟着自己家的妹子,自然更放心。
她就想着,一定是白梭梭嫌弃这个拖油瓶,才着急把她往外踹。
可现在,为什么又要带回去?
“嫂子,你也看见了,这孩子现在只认我,毕竟孩子大了,咱们也得看孩子的意思不是?”
“圆圆,你好好想想,你是愿意留在姑姑家,还是愿意跟你新妈妈回去?”
“毕竟,你新妈妈这么多年跟着你爸爸一起辛苦奋斗不容易,你可想清楚,好好说。”
听见这话,圆圆的小脸瞬间皱成了苦瓜。
“我,我不回,死,死也不回去!”
原本那样怯懦的一个小女孩,现在突然就开始大喊大叫。
白梭梭算是看出来了。
苏三丫几次三番这么说,全都话里有活,一直刺激圆圆。
前边提醒圆圆她是后妈,后边提醒圆圆是她抢走了她爸,这个苏三丫可真会啊。
这么小的孩子,自己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别人说什么,慢慢也就信了。
她白梭梭本可以不管的。
可想想孩子身后的那些伤痕,有且仅有的那两三件像样衣服,一个六岁的孩子,却因为发育不良看起来像四五岁。
她顿时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圆圆的遭遇和她养母一样。
而苏三丫,和赵盼娣苏二庆一样,也是一只吸血的牛虻。
而且看她那架势,绝对没打算让她就这么把孩子带走。
好啊,既然她那么爱钱,她就给她画张大大饼。
“三丫,我看这样吧,你开个价,合适的话,我就把孩子买回去!”
苏三丫脸色有些难看。
“嫂子,你说什么呢?这可是我大哥的孩子,什么开价不开价的,咱又不是买卖孩子的人贩子!”
白梭梭笑道:“我看你这么想留下她,不就是想要个长期饭票么?干脆,我给你一次性买断得了!”
苏三丫没想到,白梭梭竟然看出了她把圆圆当长期饭票。
她赶紧上前解释。
“嫂子,你真是冤枉我了!我当初把她带回家,又不是为钱!”
“当初有了儿子以后,我就想着凑一个好字,结果自己一直怀不上,正好你们家圆圆要找人养,我这才抱着孩子回了家!”
“她是个孩子,不是个物件,怎么能就这么被推来送去的!”
这话说的好听,但其实都是是说给圆圆的。
果然,圆圆听了之后,更是紧紧抓住她的手臂。
“妈,你,你别卖我,我,我以后都听话!”
苏三丫得意地挑挑眉,“你看,我说了孩子离不开我,你就是不信。”
白梭梭不慌不忙:“你好歹听听我的开价呢?两千,怎么样?”
“两千?”
听到这个数字,苏三丫原本坚定的心瞬间就动摇了。
这钱不少啊!
她本来以为白梭梭就是意思意思拿个一二百,没想到一下给两千?
她心里的小算盘顿时打的震天响。
这死丫头现在才六岁,她大哥一个月给一百,三年就是三千六!
到十八岁,还差十二年,那就是三千六再乘以四,得有一万多块呢!
回头等她把这赔钱货养大了,再找个老光棍,狠敲一笔彩礼,还能再赚一笔,那得多少钱?
白梭梭皱眉,这么小孩子骂这么难听,这苏三丫到底怎么教的孩子!
既然苏三丫不教自己孩子学好,白梭梭就帮她教。
眼看小胖子又向她扑过来,白梭梭往旁边一闪,趁势抓住他的右手一用力!
“啊!”
王金龙瞬间疼的大叫起来,手里的砖头掉在地上。
他,他的胳膊变成面条了!
白梭梭对他笑笑。
以前因为养母身体不好,她特意跟着一个中医师傅学过一段时间针灸按摩,顺手还学了一招卸胳膊。
“你要再不去拿毛巾,我就让你另外一只手也变成面条。”
小胖哀嚎着,灰溜溜地跑去拿毛巾。
趁他去拿毛巾的功夫,白梭梭蹲下来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孩。
“你是圆圆吗?”
白梭梭不但救了她,还让金龙吃了苦头,眼看女孩眼神中的戒心少了一些。
可她的回答,却让白梭梭心里一凉。
“我,我不是。”
白梭梭继续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怯怯的:“我,我叫丫头。”
白梭梭一愣,“你的大名就叫丫头?”
如果这丫头真是苏三丫的女儿,那苏向远的圆圆去哪了?
正在这时,小胖子哭着跑出来,一把把毛巾扔过去。
“你个大坏蛋耳聋吗?她就叫丫头!大户人家的佣人都叫丫头,我是少爷,所以她就得听我的!你赶紧把胳膊给我接回去!”
白梭梭差点被气笑了,她拿起毛巾给小女孩擦湿漉漉的头发。
“你记错了,大户人家那叫丫鬟!你上学了吗?这语文学成这样,小心我告你老师!至于你那胳膊么,我可没算帮你接!”
正想着,就听那小胖子哭嚎跑进屋里:“虎姑婆帮着你欺负我,等妈回来我就告状!”
说着,竟然一把关上了门,屋外的两人清晰地听见他锁门的声音。
白梭梭不慌不忙,她捡起那块小胖刚刚丢下的砖头。
小女孩怯怯地看着她。
“你,你想干什么?”
白梭梭对她笑笑:“当然是进屋带你换衣服啊!”
随后,她就抡起胳膊朝着另一件物资的窗户砸去!
“啪嚓!”
“哗啦啦!”
玻璃应声而碎,就听小胖子在屋里大叫:“啊!坏女人敢砸我家玻璃!你是小偷!我要告诉警察!”
白梭梭:“我才不是小偷,我是三只小猪里的大灰狼,等我进去,就把你煮了吃!”
“啊!”屋里再次传来小胖锁门的声音,看样子,他把里面的门也锁上了。
但是白梭梭毫不在意,她伸手进去打开另外那间房的窗户插销,推开窗户,招呼小女孩过来。
小女孩:“……我,我妈回来可饶不了你。你,你还是快走吧。”
白梭梭见她不动,只好上前拉过她,硬是塞进了窗户。
“没事的,我不怕她,你的衣服在哪儿?”
小女孩哆哆嗦嗦,指了一下角落里一个老旧的斗柜。
白梭梭向着斗柜走去,顺便看了一下屋里的陈设。
她记得苏三丫嫁的男人叫王汉,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民。
可这屋里的摆设,看起来一点儿也没少花钱,所有的家具做工精美,衣柜的镜子上还画着鸳鸯。
整个屋里最破的,可能就是那个斗柜。
白梭梭打开柜子,就看到屈指可数的几件几乎看不出颜色的衣服,还能嗅到一股浓烈的霉味。
建国这么多年,好多人还是不能从旧的思想观念转变过来,整天搞重男轻女那一套。
那些男孩从小被娇惯着长大,导致他们成为男人之后,不但经常迷之自信,还容特别容易无法无天。
眼看胜利在望,赵盼娣的头点的就像小鸡啄米。
苏向远摇摇头:“绝对不可能。”
区区五个字,简直就像往地上扔了个炸弹。
“什么?”
一时间,赵盼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孝顺的老大,现在怎么不听话?
苏二庆和杨晓面面相觑,要是这个碍事儿的嫂子一直在家,他们怕是很难要到钱吧?
白梭梭没注意,这会儿那仨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现在的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苏向远不想和她离婚!
不是厌恶她么?不是躲着她么?都这样还不想离婚?
她承认,自己现在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男人。
过了半天,赵盼娣浑身发抖,勉勉强强开口。
“苏向远,你还是我儿子吗?就,就为了那个小贱蹄子,你就不要我这个妈了?”
苏向远语气冷冷的:“没有不要你,但我也不能不要她。
苏二庆劝道:“大哥,你好歹也为妈想想,她年纪这么大了,心脏又不好,天天这么受气,怎么受得了!”
“就算你不在乎自己,也得考虑考虑弟弟我这名声吧?我这刚回家,就差点被人轰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真烦了什么事呢!”
白梭梭想说,他就是诈骗犯,不是也得是。
苏向远却率先开了口。
“妈的事就先这么定,你们俩,跟我去派出所。”
“什,什么?”苏二庆吓了一跳,“去派出所干啥?”
苏向远冷冷道:“我不太确定你是二庆,去派出所核实一下。”
苏二庆震惊了,他妈差点不认他,他哥怎么也抽风了?
他忍不住道:“哥,你小时候最疼我了,什么好吃的都让给我,怎么现在还能不认识我了?”
苏向远看着他,那眼神冷冽如冰。
如果眼前的人真是苏二庆,他真想上去给他一拳。
小时候妈总是命令他什么都要让着弟弟,看样子,是给他骄纵过头了。
不然,他怎么会对白梭梭不干人事?
他退伍回来那年,就看见村里的小孩追在白梭梭屁股后边,骂她克夫克亲人,活该一辈子孤苦伶仃。
当他走进家门,却发现无论是他那个挑三拣四的妈,还是一贫如洗的小院,都被白梭梭照顾的很好。
那时的她毫无怨言,挺着瘦弱的小身板,一边干活攒钱还他死鬼弟弟的债,天天还要被他妈呼来喝去。
原本应该青春飞扬的年纪,她却一张小脸蜡黄,天天有干不完的活儿。
即便如此,他弟弟没死,但没回家,还娶了城里媳妇回家,还怪白梭梭生气,她能不气吗?
可如果眼前的人是诈骗犯,不是真的苏二庆,那他就更该死。
凭什么要赶走他媳妇?
想到这,他看向男人的眼睛充满怒意。
“就算是老二真的活着回来,也应该去派出所恢复户籍。”
“怎么,你不敢?”
被他鹰一般的眼睛看着,苏二庆哆里哆嗦,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
不等他开口,苏向远已经一把揪起他的衣领。
“现在,就跟我走!”
苏二庆挣扎着,却发现苏向远的手就像一把铁钳,他根本挣不开。
他赶紧喊赵盼娣:“妈,妈你快救救我呀!”
赵盼娣这才反应过来:“老大,你快放手,他真是咱家二庆啊!”
苏向远冷冷道:“是不是二庆,要到了派出所才知道!”
说完又瞪一眼杨晓,“你,也跟上!”
之后,就继续拎着苏二庆向门外走去,杨晓吓坏了,只能快步跟上。
白梭梭看得过瘾,就差给他鼓掌了。
以前这男人不常回家,她还真不知道他身手这么好,力气这么大。
“老大你别……哎呦!”,赵盼娣话没说完,突然昏倒在地。
“妈!”
苏向远不得不扔下苏二庆和杨晓,奔向赵盼娣。
白梭梭一愣,也跑了过去。
她还真不信,就赵盼娣这种身体素质,怎么可能真的急火攻心。
果然,刚凑近,就看见老太稀疏的几根眼睫毛微微颤动。
果然是装的。
苏向远有些着急,试了试老太的鼻息,还有气。
“帮我一下,妈得去医院!”
苏向远对着她说了一句,就要用力抱起赵盼娣。
白梭梭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让开。
“妈这是老毛病了,放着我来!”
苏向远半信半疑地看着她,虽然他回家不多,可也不记得他妈有这老毛病啊。
白梭梭伸出大拇指吹了吹,随后就向着赵盼娣的人中用力掐过去。
“啊!”
赵盼娣猛地张开双眼,要不是她半躺在苏向远怀中,这会儿都要蹦起来了!
这白梭梭是练过金刚指吗?掐个人中犯得着往死里掐吗?
白梭梭看着赵盼娣鼻子下方被她掐出来的血痕,十分满意。
她得意地对苏向远眨眨眼:“怎么样,伺候妈这,还是我在行!”
“向远,你妈我这身体是经不起这么折腾了,有什么事,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说?”
苏向远点点头。
白梭梭知道他是个孝顺的人,赵盼娣如此要求,他肯定拒绝不了。
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她只要发疯就好。
最终,几人还是进了屋。
在苏向远的瞪视下,苏二庆就开始解释他为什么没死,为什么没回家。
一旁的杨晓还不停帮他补充,增加效果。
可白梭梭发现,从进门开始,杨晓的眼睛就一直盯着苏向远,人也笑得越来越甜。
当苏二庆说到被杨晓照顾的时候,杨晓突然打断他的话。
“虽然我爸是城里棉纺厂的车间主任,可像我这样爱情至上的城里姑娘,并不介意对象的出身,只要人好就行。”
说着,她又对着苏向远眨眨眼:“大哥,凭你现在这条件,想找个城里的姑娘,也不是不可以。”
好啊。
白梭梭突然反应过来,怪不得她又开始狐狸精那套,原来是又看上苏向远了。
她心里突然燃起一股无名火来。
“我有个问题。”
“老二,你和这个杨晓,到底算是姘头呢,还是搞破鞋呢?”
苏二庆被暴打一顿,脸涨得通红,整个人气鼓鼓的。
可他心里清楚,这次回家,他是准备找大哥要钱要帮衬的。
苏向远,现在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养殖大户。
翻新的老宅,崭新的家具,白梭梭手腕上那小拇指粗细的金镯子,似乎都在提醒他。
现在,还不能得罪眼前的嫂子。
他刚回家,还不知道大哥和她感情好不好。
万一她在大哥那里吹点枕边风,大哥不帮他就坏事了。
想到这,他只好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
可赵盼娣气啊!
她心尖尖上最疼爱的二儿子好不容易回来,结果上来就被白梭梭这毒妇劈头盖脸一顿打!
“你个毒妇,小贱蹄子,谁借你的胆子敢打我家二庆,老娘非打死你不可!”
说完,她跳起来,扬起一只蛤蟆掌向白梭梭的脸扇去。
说时迟那时快,白梭梭趁机抓住她的手腕,反手一拧。
“啊!疼!”
赵盼娣被她这么一拧,疼的嗷嗷直叫。
“放开我妈!”苏二庆赶紧喊道。
“好啊。”
白梭梭猛地一松手,赵盼娣肥硕的大屁股就直接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眼看赵盼娣大嘴一咧,准备哭丧,她马上道:“妈,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让你别着急。”
“刚刚我的话还没说完,这王大仙咱是不用请了,但是派出所的民警,得请来咱家看看!”
“现在都知道咱们苏家有钱,谁知道这人是不是诈骗犯啊!”
赵盼娣一愣,气得忘了刚刚是准备哭嚎骂街的。
“你脑子进屎了?老娘我自己裤裆里生出来带把儿的金贵小子,还能不认识?”
白梭梭又抿了一口茶,淡淡开口。
“妈,我不怪你蠢,毕竟咱家老二是你最疼的儿子。”
“可你动脑子想想,五减一等于四,对吧?”
“刚刚这人说,车祸失忆一年,那剩下整整四年的时间,他怎么连声屁也没放过?”
“就算他真的断了腿,那手和舌头还在吧!这么久,咱们可是既没收到信,也没收到人传话。”
“现在,偏偏就在向远出名登报后没几天,这人就找上咱们家,你不觉得不对劲吗?没准,他就是个和老二长得有点像的诈骗犯?”
顿时,赵盼娣狐疑地看向苏二庆。
她不喜欢甚至是特别讨厌白梭梭,可她说的这番话,好像也有些道理。
要真是她最疼的二儿子,怎么舍得让自己这个当妈的真以为他死了?
这会儿,她左看右看,又觉得眼前这人,跟苏二庆是长得挺像,可又好像哪有点儿别扭。
看见她上下打量苏二庆的样子,白梭梭心中偷笑。
她太了解赵盼娣了,这老太太生性多疑,所以只要轻轻一挑拨,她就开始连自己的眼睛都不信了。
说她蠢,一点没错。
同一个人,五年前和五年后,当然不会完全一模一样。
苏二庆当下也懵圈了。
他真没想到,自己的亲妈,还能怀疑自己不是真的苏二庆。
可他因为假死,不但在苏家的户口本上是个死人,更不要说能拿什么身份证出来证明。
思前想后,他只能使出自己的绝招——苦肉计。
随着“扑通”一声,他再次跪倒。
用膝盖一步步挪到赵盼娣身边,抓起赵盼娣的蛤蟆掌就往自己脸上扇。
一边扇,一边念叨:“妈,儿子不孝,你打死我吧!快打死我吧!我就不活着给您丢人了!”
如他所想,赵盼娣虽然怀疑,但她下不去手,那蛤蟆掌扇在他脸上跟挠痒痒似的。
赵盼娣觉得,毕竟现在这事儿还没说清,要真是自己儿子,这么打她得心疼死。
她忍不住开口问:“难不成,你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苦衷?”
苏二庆等的就是这句话,可他依然没有眼泪,只能伸手捂住脸,假装抽抽搭搭。
“妈,是儿子我没本事,本来想着能在外边混出个名堂,让你能跟着我过上好日子!”
“结果因为我是黑户,只能打打零工挣点小钱,要是遇上黑心的老板,不但拿不到工钱,还得挨一顿毒打!”
“我想着妈年纪大了,心脏又不好,要知道我在外边这样受苦,您得多心疼啊!”
“可要是回家,我又觉得自己堂堂一个汉子,啥也没有,太给您丢人了!就这样苦苦撑了四年,眼看没一点起色,儿子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我这次回来,就好好守着您,伺候您,从此再也不离开您!”
一番话下来,白梭梭浑身刺挠,她忍不住抓抓胳膊。
堂堂一个汉子,苏二庆是怎么做到说话这么肉麻的?
可就如同上一世,这一套对赵盼娣特别管用。
那对蛤蟆眼已经有泪水在里头打转转。
见她被打动,杨晓赶紧上前补充。
“妈,您是不知道,每天半夜醒来,我都能看见二庆哥拿着你们一家的合影,一边看,一边偷偷地抹眼泪。”
“他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您,想着这个家啊!”
赵盼娣再也忍不住了。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苏二庆半点儿红肿也没有的脸。
再也不顾刚刚的怀疑,这么为她着想,眼前的人就是她儿子!
“二庆,妈差点就错怪你了!可怜我家儿子在外边吃了这么多苦!妈打得疼不疼?”
苏二庆连连摇头,“妈,我不疼,这么多年没联系,是我该打!”
赵盼娣心疼坏了,蛤蟆掌拍拍他的肩膀,又拉起杨晓的手。
“闺女,跟某些人比,你可真是个好姑娘!跟着二庆吃了不少苦吧?放心,以后在苏家,有妈在绝不会亏待你半分!”
说完,她把苏二庆的手和杨晓的手交叠放在一起。
杨晓的眼眶也红红的,感动地喊了一声:“妈!”
一家人哭成一团。
白梭梭无语。
死老太婆嘴里的某些人,这是明着挤兑谁呢?当她白梭梭不存在是吧?
再看已经被赵盼娣的慈母形象蒙蔽的杨晓,那激动得意的神色,就好像她遇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的婆婆。
真是个蠢货。
赵盼娣当然不会亏待她半分,赵盼娣只会往死里亏待她。
要知道,死老太婆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窗大不是门,媳妇不是人。
不过,她才不会提醒她,就让她先做个美梦,挺好。
她正想着,就听苏二庆问:“妈,这么半天,怎么也没见我大哥?十几岁的时候他就去当兵,我们都十多年没见了!”
赵盼娣被他这么一提醒,心中瞬间有了想法。
“你大哥今天去乡里和乡长谈事,还没回家!”
“儿砸,你还不知道吧?如今你大哥出息了,开个养牛场挣了好多钱!你快看这沙发,这彩电,还有咱家这气派的青砖绿娃房,整个村就咱一家有!”
“等他一回来,我就让他给你安排工作,他自己是场长,怎么不得给你弄个副场长当当?”
说着,她还不忘恶狠狠地撇白梭梭一眼。
“你可千万别担心,这养牛场是姓苏的!”
白梭梭心中火大,养牛场明明是她和苏向远两个人一起搞起来的,怎么就单姓苏了?
同样在打拼,往往女人的努力就更容易被人无视。
她冷冷道:“养牛场可不是谁想来就能来,别看现在雇着几十号工人,那可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可不是随便一个萝卜来就能挤下的!”
“他想来,你要把谁家萝卜拔了?到时候人家不干了上门吵,我都让找你来。”
赵盼娣那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怎么,我看你这意思,是不打算让老大帮忙了?”
真不知这白梭梭给老大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她一个外人管着苏家里里外外的钱。
弄得她一个堂堂的婆婆,现在想帮自己的儿子,还得受制于她。
白梭梭俏脸冷若冰霜,双手往腰间一插。
“我还就不让他帮了!不但他不会帮,我也不会帮!明明给自己有手有脚,还需要别人赏饭吃吗?”
看见她这种态度,赵盼娣气不打一处来。
“我呸!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还真当自己是个人了!”
“我告诉你,今天老二这,你们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要不愿意让他去养牛场工作,那就拿钱出来给他谋个营生!”
听赵盼娣这么说,苏二庆明显得意起来。
自己只用几句话就哄得老太婆这么上道,不但要给争取工作,还帮忙问大嫂要钱。
这以后要是多说点,估计整个家都要他来当了吧?
而白梭梭,不禁想起上一世的自己。
那时的她真的给苏家当牛做马,不但要忙生产队的活计,还要一人打四五份零工给这死人还债。
整个人省吃俭用,饿得面黄肌瘦还贫血,才终于还清苏二庆在外面所有的债。
现在他活生生回来,还敢站在这里问她要钱?不该她这个老黄牛向他讨债吗?
“想去养牛场肯定不是不行,要钱我也没有,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他一个饭碗!”
赵盼娣纳闷:“你和向远不就一个养牛场,还能给他啥饭碗?”
白梭梭笑得开心。
“当然就是咱平时吃饭用的那个碗啊!”
“像他这样的人才,直接打断两条腿跪街上要饭,不比在这向我一个人伸手要的多?”
刚抓着她的胳膊,白梭梭就心头一颤。
这哪是胳膊?这分明就是两根竹竿,全是骨头。
哪怕身上的衣服浸了水,这孩子也是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刚刚让她累到的,完全是河水的阻力。
孩子的衣服虽然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可还是能看出来那衣服十分地破烂。
“谢,谢谢你。”
小女孩有点儿结巴。
白梭梭还以为是刚刚落水吓的,安慰地拍拍她的头。
“你怎么会掉到河里去?”
小女孩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坏,坏了。”
她飞快地跑向一旁芦苇丛,开始拼命翻找着什么。
白梭梭诧异地问:“你找啥呢?”
小女孩:“我,我的篮子,鸭,鸭蛋。”
白梭梭这才发现,这孩子真是个结巴。
她环视四周,就发现有个篮子正沿着河顺流而下,便指给小女孩看。
小女孩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鸭,鸭蛋没有了,会,会挨打!”
白梭梭看着她瘦弱的小身板,又想起刚刚拽她上岸时,那两根竹竿一般的小胳膊,既心疼又生气。
这孩子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样子,家里的大人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来河边呢?
湿衣服贴在身上,小女孩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秋风很凉,这样吹下去是要感冒的。
白梭梭看着她,渐渐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想当年,也是秋风瑟瑟的季节,她被亲生妈妈扔在公交站,身上的大衣也被一个乞丐抢走了。
在街上流浪了一个月之后,她也像眼前这小女孩一样,瘦骨嶙峋,瑟瑟发抖。
白梭梭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小女孩披在身上。
“别害怕,阿姨带你回家,帮你和爸爸妈妈说一声,让他们不要生气。”
小女孩听话地点点头。
白梭梭把她抱起来放在自行车横梁上坐好,就推着自行车按她指的方向走去。
等到了那地方,白梭梭有点懵。
这不是苏三丫的家吗?
正琢磨,就听院里有人喊。
“你这死丫头终于回来了,老子的钱呢?”
白梭梭定睛一看,说这话的竟然是个六七岁的小胖子。
小女孩直往白梭梭身后躲。
“哥,哥哥对不起!鸭,鸭蛋篮子被冲走了,我,我还没去卖!”
小胖子一下暴跳如雷。
“你个赔钱货,没用的东西,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还好意思吃我家的饭!”
白梭梭一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家里两个孩子,一个胖成猪,一个瘦成豆芽,那谁宠谁被欺负很明显。
“你个小肥猪,没用的东西,这么点小事都让妹妹去干,你还好意思去自家茅厕拉屎!”
她直接替小女孩骂了回去。
“你敢骂我?看我不打死你!”
小胖子被惯坏了,他哪受得了人这么骂他,直接一头就向着白梭梭冲过来。
白梭梭一只手顶住他的脑门,任由小胖子挥舞着两条短小的胳膊在空中王八拳。
如果她没想错,这小黑胖子是苏三丫的儿子,王金龙。
苏三丫自从出嫁之后,基本上很少回家,所以臭小子不认识她这个舅妈,倒也正常。
“小屁孩管自己叫老子?姑奶奶上次见你的时候,还穿开裆裤呢!快去给老娘找毛巾过来!”
说着,她顶着她的手一松。
小胖子重心不稳,直接向着地面扑去,“啪”的一声,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
他郁闷坏了,起身跑到墙角,捡起一块砖头,恶狠狠地向着白梭梭走过来。
“狗屁姑奶奶,还想让我给你干活,我看你就是狗娘养的臭骚货!”
这么点小孩喜欢听歌,还听得聚精会神的。
她刚想上前逗逗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就在明年的春晚,将会出现一位超级巨星,用一首舞台魅力强劲的歌曲,轰动整个华国。
现在还有时间,如果她能抓住这个机会,应该能大赚一笔。
想到这,她快步上前,看见柜台里坐着一个女售货员,正在精心修剪着自己的指甲。
女人烫着时下最流行的大波浪,涂着浓艳的红嘴唇,一张脸粉扑多了,加上她还穿了一件极其鲜艳的红色毛衣,更是衬得整张脸煞白煞白的。
白梭梭开口问她:“同志,咱们这里有飞翔的磁带吗?”
女售货员吓了一跳,差一点就剪到旁边的手指。
她没好气地回答:“没有!那是什么人,听都没听过!”
白梭梭心中暗喜,看样子,这个冬天,她总算能给自己找点养牛场之外的事情做做。
不如就从飞翔的音乐开始。
想到这,白梭梭又问那售货员:“你这有小一点的录音机吗?我想买一台。”
这一问,那女人差点剪到第二根手指,气得差点跳起来。
她叫陈芸,来这里上班就是要个稳定的高工资,卖东西?她可不怎么愿意管。
白梭梭敢问她,就是摸了她的逆鳞。
“你这人有完没完?没长着眼睛吗?要什么东西自己不会看吗?”
白梭梭心下了然。
如今改革开放,讲究市场经济。
国营的百货商场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是香饽饽了,所以服务态度也开始变差了。
以前,自己做个生意叫投机倒把,现在,自己做生意的各种老板就像雨后春笋一样越来越多。
现在,这售货员还能趾高气昂地不好好服务,等到以后下岗的时候总有她哭的一天。
不过,敢这么说话,她白梭梭可不会忍。
她笑着看向陈芸:“我长眼睛了呀,而且我这还是阴阳眼,不然,怎么能看见一个红衣女鬼修指甲呢!”
陈芸气得面容扭曲,粉都往下掉了不少。
她刚要还嘴,就看见白梭梭手中牵着的圆圆。
虽然白梭梭给圆圆买了不少衣服,但因为想回去洗洗再换,所以圆圆还是穿着原来那身衣服。
虽然比较新,但一看就不是县城的流行款式。
而白梭梭穿的,也是极其平常普通的棉布鞋,黑裤子和夹克。
陈芸一脸鄙夷。
“呦,我还当哪儿来的人要求这么高,结果就是两个村里来的土包子!”
“看着别人正在忙,却非要来打扰,还真是不懂礼貌的土包子能干出来的事!完全没有眼力见!”
“别人都是上街牵绳遛狗,结果土包子是上街遛孩子!”
听到这话,白梭梭就看见身旁的圆圆低下了头,两只小脚不安地在地上划来划去。
见状,白梭梭笑盈盈地拉着圆圆向陈芸走过去。
陈芸一看她们靠近,马上往后退了几步。
“你们干嘛?别让你们身上的穷酸气沾到我!”
白梭梭依然是一脸笑模样,却凑近柜台小声说:“同志,你别误会,我是真的想买,你看,我钱都带来了!”
说着,她就把背包往柜台上一放,那女人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忍住,好奇地凑过来。
白梭梭给她看,在她的随身背包里,满满都是大团结。
陈芸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使劲儿揉揉眼,再看还是那么多。
“这,这么多……”
白梭梭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们家里是开那什么场的……你懂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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