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音调柔软下来，身上狂暴的气势也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踏实温顺的气息，宽阔的身材扶在床边，抬眼望着她，那双锐利的眼中闪烁着温柔，像一只顺毛的狼。
情绪转变之快，让成骁猝不及防。
她忽然觉得，启昭身上可能有什么调节障碍，情绪达到一个临界点时，就会控制不了自己，做出一些不是他本意的行为。
白清患有严重的双相，所以心理病症成骁多少懂一些。
启昭这时候的样子，和白清躁郁发作时有些像，只不过严重程度差远了。
启昭见成骁缩着肩膀、蜷着膝盖，眼睛蕴着湿意，也不肯说话，那颗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有一口浊气堵在那，上不去也下不来。
屋子里安静得让人心焦，两个人的呼吸声一交一替，把启昭的思绪搅得更乱。
“你好好休息。”他把嘴里叼着的烟掐掉，声音低落，垂头丧气的样子像一只被雨水打湿的大狗。
“我先出去了。”
他刚要起身，搭在床沿的手上就传来一阵温柔的触感。
他微微抬眼，就看到成骁不知何时挪了过来，跪坐在床边，一双纤手轻轻地搭在他的大手上。
白嫩纤细与青筋分明的碰撞，视觉与感官双重的刺激。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成骁低垂着眉眼，轻声细语地安慰道，“是我有错在先。”
她按着启昭的手，轻轻揉搓，就像从前安慰发病的白清一样。
“你别生气了，也别生自己的气，我今天不去酒吧了，以后也会好好吃饭。”
她眼尾俏红着，低眉顺眼，声音又轻又柔，潺潺如泉。
看着成骁乖顺的样子，启昭更加心疼，也更觉得自己混账。
启昭紧皱了下眉，抬手揉了揉成骁的头发，沉声道歉：“你没错，都是我不好，别怕。”
温暖踏实的触感透过发丝传来，成骁轻轻地点了下头。
启昭离开成骁的卧室，靠在门口思索了一下，掏出手机拨通了陈川的号码。
“昭哥，找我啥事？”
“你还在拳馆吗？”
“在呢，咋了？”
“拉上大黄他们，喝酒去，我请。”
陈川听到启昭要请他喝酒，差点跳起来，“真的啊！”
“老子啥时候骗过你。”
启昭挂掉电话，大跨步走到门口，拿起车钥匙就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夜市里人头攒动、叫卖嘈杂。
启昭赶到烧烤摊的时候，拳馆的几位已经在街边的座位上坐着等好了。
老板边烤串，边朝着启昭打了个招呼：“小昭来了，喝啥自己拿啊！”
启昭也没含糊，熟门熟路地打开冰柜，拎了一整箱啤酒出来。
他走到几人桌前，把啤酒箱往地上一放，“菜点了吗？”
“老几样，不够再加，”陈川说完，颇为神秘地朝启昭耳边凑了凑，“还特意给你多点了几串羊腰子，够意思吧？”
启昭闻言，照着陈川的后脑勺就是一下，“艹，滚犊子！”
陈川揉了揉后脑勺，“昭哥，你听兄弟一句劝，这玩意得趁早补，到时候力不从心就完了。”
启昭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力不从心你大爷。”
“昭哥，川子说的是真的啊？你真给咱们找了个嫂子？”
“卧槽，长啥样啊？”
“能让昭哥动凡心的，那铁是仙女。”
……
拳馆这帮伙计都是糙人，声音也大，还激动得不行，这么一吵吵，周围的视线都被吸引过来了。
启昭嘴角轻勾了下，“嫂子什么嫂子，没到手呢。”
不过迟早的事。
陈川晃荡着手里的酒瓶，斜瞥启昭一眼，“你们就看昭哥这副思春的样吧，我说他让蛇精勾了魂他还不乐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