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绮罗皆被薄雪覆盖,不是常人驻足地。
我身披那件顺眼的银朱色斗篷趴在一个宽厚的背上装死,珠饰琳琅间突闻一道清冷的声音。
“御膳房的周师傅今日做了八宝鸭,去不去?”
“……”
身下那人明明是武将配饰,却着青衿。
见我不应,又开始在冗长的宫道上报菜名。
“还有蜜炙鸠子。”
“……”
“灯烧羊腿。”
“……”
“如意鸡五珍脍金银夹花水晶梅花包玫瑰火饼雪冻杏仁豆腐芸豆卷奶皮酥……”
“去去去去去!”
朱墙鸟雀惊起,飞雪朔朔。
“瞧你那点出息,我都快背不动你了。”
我毫不犹豫地给了那人膝上一脚,扯着那双冻红了的耳朵大声道:“本公主命座下镇北将军向隆运门膳房进攻!”
可明明挨打,他却仿佛受用得很。
那双手将背上的我掂得更牢了些,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我看不清那张脸,却瞧清了那双红透的耳尖。
“江寄澜,别忘了,今日起我可是你的未婚夫了。”
他轻声说道,风雪交织,偏偏那句话我却听得真切。
……
老天奶!
怎么又是未婚夫!
人活着就要成婚么?
4.
我被那声腻腻的“未婚夫”给吓一激灵醒了,更让人清醒的是鼻尖正对处,连油纸都掩盖不了香味的八宝鸭。
我抱着那只鸭大快朵颐,心想门口那个脸皮薄的小侍卫果然口是心非,吃了我画的大饼,办事效率快到发指。
不过如果可以忽略身体时不时神经的抽搐,那就更好了。
“我才走了十一日八个时辰三炷香你怎么就成这个鬼样子了。”
空旷的小房间里响起一道漫不经心的疑问声。
很有几分特色,就像春水融冰,初日化雪般清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