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桉字字泣血,似乎心里藏着无尽的委屈。
我看着他的脸,心中毫无动容,只感到万分讽刺:“明明是你亲手害死了我和孩子,怎么,现在又来装深情?”
“你怎么就肯定,你以为的“苦衷”才是真相?”
“一直以来,你连求证都不愿意,一意孤行认定我说的就是谎话;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我都在今天出事——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事?”
“既然话说到这份儿上,那我也不必给你们留情面了。”
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手机,不顾脸色逐渐惶恐的徐婧婧,冷笑着按下播放键。
下一秒,徐婧婧矫揉做作的声音传了出来:“我只是说了句身体不舒服,以桉哥就非要留下来陪我,赶都赶不走。”
“唉,也不怪他这么黏着我,谁让你已经年老色衰了呢?”
“以桉哥都向我抱怨好多次了,说你现在每天不化妆不护肤、又丑又邋遢,肚皮上还一堆恶心的纹路!”
“天呐,我光是听着都要吐了!”
扬声器放出的声音里,徐婧婧的洋洋得意与挑衅显露无疑:“林姐姐,不是我说你,怀孕了也不影响经营自己呀,你这不是亲手把自己老公往外推吗?”
“逼得以桉哥只能每次来我这里,才能感受到什么才叫真正的女人……”录音放到这里,剩下的都不必听了。
前世,我在除夕夜做好饭菜等程以桉回家,却接到了这样的一通语音电话。
徐婧婧她多么可恶,明知道我孕期多思,还故意趁我家中没人打来电话刺激我。
可程以桉他就一定无辜吗?
录音放完,病房内鸦雀无声。
我嗤笑着看他们的神色,又翻出聊天记录:“这儿还有她专门给我发的照片,主角是你们两个。”
“怎么,要不要欣赏一下?”
徐婧婧慌张上前,试图去抱程以桉的胳膊:“以桉哥,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程以桉则一把挥开她的胳膊,愣怔着接过我递出的手机。
照片明显拍摄于晚上,灯光昏暗。
他怀里亲密搂抱着徐婧婧,弯着嘴角闭眼沉睡。
二人躺在同一张床上、盖着同一张被子,在暧昧的氛围中像一对恩爱的情侣。
只不过,男主人公是与我结婚三年的准前夫。
看着程以桉不敢置信的神情,我平淡叙述:“就是这样的语音内容、这样的照片,把我气出早产迹象。”
“那还是除夕夜,家里却只有我一个人,我疼到站不住也没人帮忙——哦,你那时候正在陪她吧?”
程以桉嘴唇颤抖了一下:“我,我不知道……我到家的时候看你挺好的,才以为——才以为什么?
才以为我撒谎?”
记忆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晚,恍如隔世,也确是隔世。
我恍惚了一瞬,扯了扯唇角:“那时候我已经开始流血了,从两腿之间往下淌,流了满地我害怕地给你打电话,又怕满地的血吓到你;就扶着肚子忍着疼,一点一点蹲在地上把血擦干净。”
“可是,我那么疼,又怎么可能擦得太干净呢?”
程以桉痛苦地逃避我的眼神,我只觉得满心疲惫:“你看,明明是你,从始至终都没有认真关心我一下。”
“但凡你挂念我、回家后认真看看我——”就一定能看见,我染血的衣角、苍白的脸色。
那因脱力而脱手掉落的碗,就碎在门口不远处。
甚至就连这张暧昧的同床照片,也被点了大图展示在我手机屏幕上,正正好摆在客厅的餐桌。
可他偏偏什么都没注意到。
到最后,也只有一句:“我到家的时候,看你也挺好的”。
程以桉满眼痛苦,却无法反驳。
大概是逃避,他转身狰狞地面向徐婧婧质问:“你为什么要这样?”
“徐婧婧,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被家暴,我替你讨公道;你要离婚,我给你请律师;你说心情不好需要人陪,我放下怀孕的妻子过来陪你!”
“我有哪一点对不起你?
你为什么要挑拨我们的夫妻关系?”
“为什么,你要恩将仇报搅散我的家?!”